地騎馬回返信陽鎮。第二天清晨,李孟和親衛們也是早早的拔營離去,他們所在的這片空地實際上是楊四率領手下訓練演武的所在,除卻幾十名頭目之外,根本沒有人知道李孟曾經率領人來過。
回到膠州之後。李孟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萊州知府同知周揚擬一封文書,去巡撫顏繼祖那邊催討軍餉糧秣,眼下膠州營除卻擴軍之外,最迫在眉睫的大事就是缺乏錢財用度,目前屯田田莊正在大幅度地吸納各地流民,需要大批的糧食和金錢的用度。
屯田田莊雖然是有一定的儲備,可架不住這次的吸納流民太多。每日間大批地糧食被消耗,大批的金錢被投入其中。
山東私鹽的販賣,和鄭家的私鹽交易,靈山商行的收入、還有鄭家在海上的那些商船在港口繳納稅賦、名義上屬於膠州營的那些商船地收入,這些錢財除卻花費在膠州營本身的運轉之外,其餘的錢財都是被投進了募兵、遷移匠坊、安置流民這幾個大專案上。被韃子兵打下的濟南府重建成要塞也是花錢不少。
從前李孟靠著自己的錢養兵,兵精錢多,對朝廷下撥的那些扣來扣去地糧餉並不關心,眼下規模放大,錢財一時間運轉不及,偏偏因為災年,山東境內的私鹽收入也比往年有所下降。其他的收入並沒有太大的上升。
周揚的幕僚還有寧乾貴的私鹽巡檢衙門那邊,每個人都是愁眉不展,拼命的調撥籌措,看看能不能頂過這一關去,李孟手中還有差不多十萬兩銀子沒有動用,可這是最後地準備金了,沒有到十萬火急的時候。絕對不能拿出來。
眼下沒有什麼立竿見影增加收入的方法。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朝廷下撥的糧餉,算計起來。又有一年的餉銀沒有下撥,即便是兵部剋扣,可山東巡撫和地方上的各級衙門肯定不敢剋扣,到手裡也是一筆大錢,總歸能救急。
周揚這邊把摺子寫完之後,寧師爺卻也是急忙地趕到李孟這邊,這兩人早就是想找李孟談來年地預算之事。
說起來,周揚和寧乾貴雖然都是讀書人,但周揚此時是萊州知府同知,也算是中等品級的官員,而寧乾貴是個秀才出身,又是鹽政衙門裡面地師爺,按照當時的說法,是清濁不同流,身份極為的懸殊。周揚身邊的文人和寧乾貴身邊的文人彼此之間就有些彼此看不起的意思在。
不過周揚和寧乾貴之間相處的頗為不錯,這次談來年預算,雙方事先也都是有過溝通,簡單的寒暄幾句之後,周揚先開口說道:
“大人,屬下這邊開門見山的講了,按照今年的花費用度,明年會有三十萬兩左右的缺口,即便是朝廷下撥的糧餉按時撥付,差不多還差十五萬兩。”
李孟沒有出聲,只是抬抬手示意周揚繼續,看著李孟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周揚轉頭看了寧師爺一眼,又是繼續的說道:
“屬下方才所說的那糧餉,還只是說兵部那邊只是剋扣了五成,要是扣的只剩三成,缺口更大,今年又是大旱,屬下擔心今年田地雖然增加了,可收成恐怕也比不上去年,而這流民還在不斷的湧入……”
說到這裡,周揚沉吟了下,他也知道接下來的話語很是不中聽,不過咬咬牙還是開口說道:
“這旱災要是持續,就怕明年二月,膠州營的錢財流轉就要崩斷,到時候,兵無餉,局面更加的不堪。”
“給本將個數字,若是最不堪的那種情況,要用多少兩銀子來填補!?”
聽到李孟相問,周揚和寧乾貴對視了一眼,這次卻是寧乾貴開口,緩聲的說道:
“稟報大人,巡檢司衙門那邊三十名帳房算了五日,今年這大旱影響,田莊的收成按照去年的七成五來算。差四十五萬兩,可看著這旱情,收成折算去年的六成也不算是悲觀,那就要差六十萬兩了!!”
說話的技巧講究先抑後揚,周揚和寧乾貴說出了這“四十五萬兩”和“六十萬兩”的大數目之後,便是要向李孟表明。膠州營系統地財政狀況已然是危險到了極處,從開始壟斷山東的私鹽生意到和鄭家聯手販賣私鹽以來,膠州營收入最高峰的時候也就將將三十萬兩銀子,大半是花在膠州營的兵丁身上。
當日外面的花銷也就是膠州營的軍費一項,其餘地倒是小頭。一向是頗有富裕,可屯田田莊興辦以來,花銷驟然增大,這屯田田莊若是興辦五年,自然有大利,可這頭兩年不斷的擴充吸納,處處都是需要投入。
之所以還在支撐。無非是屯田田莊雖然花銷巨大,但也有出產,靠著出產補充,一進一出勉強平衡了些收支,可今年這擴軍以及田莊的加大,讓這種脆弱的平衡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