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張獻忠手下馬六,奉我家主人之命在此恭候許大人多時了。”
許梁哦了一聲,身後的青衣衛神色都警惕起來,敬備地看著馬六和茶攤邊上十幾名男子。
王啟年感嘆道:“你們可真不怕死!竟然敢來到韓城腳下!”
馬六三角鬍鬚一陣抖,道:“小的知道韓城重重守衛,輕易不能靠近。然而為了完成我家將軍的命令,即便是龍潭虎穴,小的也要走一遭。許大人,可否借一步,進茶攤說話。”
許梁打量眼馬六和他帶來的十幾名男子,淡淡地點頭,翻身下馬,便大步朝茶攤走去,一眾青衣衛也跟著進去,護在許梁周邊,警戒著,王啟年,羅百貫,齊楚三人站在許梁身後,冷然看著馬六。
許梁揀了張乾淨點的椅子坐了,然後看向馬方,喝問道:“張獻忠派你來見本官,有什麼要緊事,說吧。”
馬六嘿嘿一笑,端起茶壺便給許梁面前的空茶杯子續滿一杯茶,抬手道:“巡撫大人狩獵歸來,先喝杯茶水潤潤嗓子。”
許梁看也不看放到面前,熱氣騰騰的茶水,冷冷地看著馬六,道:“有事說事!”
“哎。”馬六不以為意,一屁股坐到許梁面前,搖頭晃腦地說道:“巡撫大人,您跟闖王高迎祥曾經有過一筆交易,這事在咱們民軍當中已經傳開了。但是,我聽說高迎祥這人不太地道,拿了些難以變現的貨色來糊弄巡撫大人,實在是太缺德了。”
許梁皺起了眉頭,冷然說道:“本官最反感別人算計了,此次率陝西官兵出征,便是打算給高迎祥一點教訓。”
馬六嘻嘻笑著說道:“巡撫大人說得對,對於得罪咱們的人,就應當報復。就這事,張將軍聽說之後,很是背地裡痛罵了高迎祥一頓。不過,話又說回來,罵歸罵,咱們張將軍非常希望,巡撫大人與山西民軍之間的約定能夠繼續有效。”
許梁淡然說道:“可惜本官已經出兵了。”
馬六搖頭說道:“這不打緊。只要大人的兵馬能夠留在韓城,咱們民軍便認為大人依然遵守了約定,不算破壞了規矩。”
許梁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的馬六,這人雖然形象不佳,坐沒坐相,站沒站相,但的確是個當說客的料。
許梁攤了攤手,一臉為難地表情,道:“可是,本官對於高迎祥的欺詐行為感到非常生氣,本官如今已經不太相信你們民軍的誠信了。”
馬六聽了,連連擺手,道:“巡撫大人,小的可以向您保證,咱們張將軍跟高迎祥,那絕對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張將軍是最守承諾的。當然了,為了替民軍修補與大人的友好互信關係,張將軍願意拿出誠意來,給巡撫大人一些補償。”
許梁詫意了,也有些心動了。聽這意思,似乎張獻忠要給自己送好處?許梁盯著馬六,譏笑道:“張獻忠打算怎麼補償?本官醜話說在前頭,誠意不足的話,本官是瞧不上眼的。”
馬六起身,哈哈一笑:“當然,跟巡撫大人談交情,豈能小家子氣。”說罷,朝身後的十幾名男子一晃頭,叫道:“弟兄們,把誠意亮出來,給巡撫大人瞧瞧!”
馬六身後,十幾名男子便應喝一聲,然後轉身走到茶攤櫃檯底下,嘩啦一聲將櫃檯給推開了!
許梁等人看清了櫃檯之後,居然是五個並排放成一排的大箱子。
馬六帶來的人齊動手,將五個箱子同時開啟,頓時一陣耀眼的亮光反射過來,照得許梁都不由得眯了下眼睛。許梁身後的人再定盯看去,不由驚呆了。
銀子!白花花的現銀子!整整五箱!
馬六將許梁身後諸人的神色看在眼裡,嘴角俏起,微笑著看向許梁,拱手道:“巡撫大人,這裡是張將軍特意備齊的五萬兩白銀,獻給巡撫大人,只當表達民軍的一點歉意。嘿嘿,不知,這些誠意夠不夠呢?”
許梁不由得暗吞了口水,暗道這八大王張獻忠可真是大手筆,五萬兩現銀子說送便就這麼幹脆地送出去了,也不怕許梁人貨通吃。
馬六帶著他的人消失在官道盡頭,許梁身邊的青衣衛擁到箱子邊上,挨個清點箱子裡的現銀子。
課稅司提舉羅百貫嘖嘖有聲地朝許梁感嘆:“誰再跟我說西北民軍是因為窮得吃不上飯才造反的,我非撕爛了他們的嘴不可!瞧瞧人家八大王張獻忠,出手就是五萬兩的大手筆!可比咱們大明進庭闊氣多了!”
王啟年清點清楚了銀子的數量,整錠的銀子加上一些墊箱底的散碎銀子,加起來比五萬兩隻多不少。他走到佇立沉吟著的許梁跟前,面有憂色地提醒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