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把消毒口罩摘了下來,揮揮手說:
“再過半個小時您可以進去看看,但是最好不要大聲說話,以免吵到病人休息。
還有不要和病人有身體接觸,以免產生細菌感染。”
布蘭特搖搖頭,
“不,我現在就要進去。”
說完,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後面的護士伸手拉著布蘭特的手臂,布蘭特轉過頭,冷冰冰的看了護士一眼,
“鬆手。”
最後那人只好鬆了手,布蘭特走了進去。
手術室裡都是消毒藥水的味道。
非常的刺鼻。
布蘭特皺皺眉頭,轉身關上了門。
愛德華帶著氧氣罩,手上掛著輸血袋,躺在純白色的病床上,微微的閉著眼睛。
布蘭特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站在愛德華的病床前面,低頭看著愛德華此刻虛弱的面孔—— 慘白的臉頰,蒼白中的嘴唇,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已經沉睡了經年的人。
但是此刻這樣脆弱的愛德華,眉宇之間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脆弱感,面容顯得很平靜,依舊帶著無法磨滅的高貴氣質。
布蘭特坐在床邊,雙手放在膝蓋上,安安靜靜的看著愛德華。
不知過了多久,愛德華從麻醉劑的作用中緩緩地醒了過來,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漸漸發亮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咳咳……”
愛德華低低的咳了幾聲,布蘭特一動不動的看著愛德華輕咳的樣子,濃綠的雙眼微微的眯在一起。
表情有些冷冰冰的。
愛德華伸手把自己的臉上的氧氣罩摘了下來,轉過頭,看著布蘭特。
布蘭特穿著黑色的低領羊毛衫,乖乖的坐在那裡,紅豔豔的髮絲微微凌亂的散落在臉頰旁邊,看起來有些落魄,那種屬於少年人的落魄。
愛德華扯扯唇,氣息不暢,只能斷斷續續的說:
“布蘭特……看你現在的樣子……真像個乖孩子。”
愛德華抬起手,用手背輕輕地撫摸布蘭特的側臉。
布蘭特按著愛德華的手,拿在手上,冷冰冰地說:
“愛德華,你以為我現在多大了,我才17歲,按照美國的法律,我還是個青少年呢。”
愛德華沒說話,只是伸出手,把布蘭特眼前的髮絲撩開,手指順著布蘭特的鼻樑往下慢慢的描摹。
布蘭特伸手,不輕不重的握著愛德華的手指:
“別這樣。”
愛德華笑了笑,然後開始斷斷續續的咳嗽。
布蘭特捂著腦袋坐在床邊,愛德華看起來虛弱極了。
過了好一會兒,愛德華才停下來,布蘭特這才放下雙手,看向愛德華。
“愛德華,你不生氣麼?”
布蘭特問。
愛德華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長長的撥出一口氣,然後理了理自己的袖子,閉上眼睛,淡淡的的說:
“只要你覺得開心了就行,現在,你可以安心的呆在我身邊了吧?”
布蘭特沒說話。
“老老實實跟我回家。”
愛德華輕聲的說。
很快就慢慢的睡了過去。
氣息變得綿長。
布蘭特身體一軟,趴在了愛德華的床邊,疲勞的閉上了眼睛。
愛德華在醫院住了沒到一個星期就回別墅去了,是平時一直在身邊照顧的人把他接回去的,說是家裡面醫生和裝置一切都轉備好了。
並且愛德華讓管家對外面宣稱,自己暫時回到中國了,大概半年之後回來。
雖然跟著愛德華回到了韓公館,但是布蘭特明顯感覺現在愛德華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死死地把自己控制在身邊,自己現在的活動還是很自由的。
不對,應該說是非常的自由。
可以抽菸,可以喝酒。
這都是以前被嚴厲禁止的事情,現在布蘭特卻可以為所欲為。
而布蘭特並沒有像得到了釋放的犯人一樣,變得無法無天,竟然乖乖的呆在這座偌大的別墅裡。
大概是兩年的牢獄生活讓布蘭特強制的習慣了安安靜靜的呆在一個地方。
所以,沒有人找過來的話,布蘭特多半是老老實實地呆在房間裡或者是翻翻書看看。
因為身體一直以來都有先天的隱疾,現在又被布蘭特重傷,愛德華幾乎從早到晚都呆在床上,除了必要的復健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