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卻沒什麼時間看好戲,因為還要拿幾個重臣做筏子,讓追討欠款一事進行的更順利些。
林如海在名單上劃了幾個名字,甄家和王家都在他的首選之列,便是他挑來挑去,最後決定的還是甄家。
因為王家雖然號稱是四大家族中的其中一個,但影響力卻比不上甄家,勢力也比不上甄家,連著人丁也沒有甄家興旺,所以向甄家下手,可比王家有威懾力多了。
不過,論起棘手的的程度也比王家多更多。
於是,林如海一邊聽著一品將軍賈赦怎麼還國庫欠銀的事蹟,一邊收集著甄家貪瀆的證據,力圖一次就把甄家扳倒,免得打蛇不死反成仇,給日後留下後患。
索性這甄家也不是什麼乾淨的,尤其是甄家現任的當家,時任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的甄應嘉更是如此。
這體仁院總裁一職其實並沒有多少實權,可是體仁院這個地方,例來都是舉行博學鴻詞科考試,招攬名士賢才之地,所以很是清貴,而且即使比不上在那些朝堂上有實權的官員們,可是有些時候,那些有實權的官員們卻還要來找他幫幫忙的。
比如說透透口風,知道陛下什麼時候有心要招博學的臣子來試詩比賦,或者此次試詩比賦的內容是什麼之類的。
也因此,甄應嘉除了家世的緣由在那裡擺著之外,單隻因為他這個職位,在外頭就很是體面。
也因此,甄應嘉被人求著辦事,而他要辦事時,也是由別人舔著臉靠上來,哭著喊著要幫忙的。
甄應嘉此舉,不知道成就了多少位‘博學多才’的臣子,也為他自己佈下了多少個人脈,而且這些臣子們也因此被他捉住了把柄,被編在冊子裡,不得不為甄應嘉之命是從。
甄應嘉是老聖人在位之年最是歡喜的臣子之一,對其之好只與林如海能相提並論,所以林如海拿賈家史家王家做筏子都是無所謂先斬後奏的,單單隻有這個甄應嘉……
林如海為了不使得老聖人對他起了疑心,所以捧著甄應嘉的一應罪證,進宮尋老聖人去了。
正好,徒君溥正拿著幾份奏摺畢恭畢敬的向老聖人請示,只說是年紀太輕,經得事兒也不多,好些事兒無法決斷,請老聖人教導自己該如何解決的。
老聖人雖然因為一干子老臣不爭氣而心情頗為不好,可是見到自己的孝順兒子如此識相,便覺得怨氣消散了好些,也就神情柔和了一些,教導起徒君溥該如何處理這幾份奏摺了。
聽聞林如海來了,老聖人倒也笑著說道:“看來這林如海確實是個幹實事的,不過幾天罷了,就進宮來找朕,想必是有所斬獲,來請功來了。”
見老聖人這般態度,徒君溥也笑著附和了幾句:“可不就是這樣嘛,真不虧是父皇j□j出來的,兒臣用著這樣的臣子,也覺得放心呢。也還虧得父皇疼寵兒臣,把這樣好的臣子留給了兒臣,兒臣才能好生使喚,也能躲一躲懶兒呢。”
“你這猴兒,做了皇帝正該勤政愛民才是,哪裡有你躲懶的理兒。便是有許多事情能由臣子代勞,可是上位者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好才對。”老聖人哈哈一笑,讓人把林如海召進了乾清宮。
林如海看到乾清宮中,除了有老聖人之外竟然連著徒君溥也在,便規規矩矩行禮叩頭,但心中卻是有些擔憂。
憂的是,這甄應嘉的事情在兩位陛下的面前揭了出來,怕是有傷老聖人的面子,到時候因為徒君溥在一旁看著聽著,難免讓老聖人對徒君溥,會給了他難看。
不過,處理得好的話,也許能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林如海一邊尋思著,一邊把甄應嘉的罪證交給內侍,呈給了老聖人親閱。
老聖人原先還以為是林如海做出了什麼成績出來,才拿給自己看的。可是到了手裡一瞧,他的臉色就瞬間大變,一會兒黑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的,讓一旁的徒君溥見了不由得擔憂的看了林如海一眼。
因為林如海事先並沒有跟徒君溥通通氣,所以他也不知道奏摺上寫的都是些什麼,因此徒君溥只能著急忙慌的問老聖人:“父皇,您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臉色不太好了?可要傳太醫來看看?”
“朕沒事。”老聖人深吸了口氣,制住了徒君溥為叫太醫的傷勢:“不用去叫太醫,朕並不是病了。”接著,他眯著眼睛,揚了揚手中的奏摺,神情嚴肅的看向林如海,“這上面說的可都是真的?”
“臣不敢欺瞞聖人,奏摺上一切都是臣查出來的,若是聖人不信,可再查一遍。”林如海拱手作拱,一派誠懇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