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之力達到主境的修士，甚至連不滅境都沒有。沒有先者留下可以借鑑的經驗，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摸索。

但是與之截然相反的是令一條路，一條神主已經替他準備好了的通往至強的道路。不用他自己去摸索，甚至連如何達到那一程度的感悟這些都已經準備好了。凌林所需要的，就是隻要按照著神主的方法這麼走下去。或許不一定能在天道甦醒過來之前將目標全部達成，但是想來也是相差的太遠。就算是完不成，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是的，時間問題。

時間不夠了，對於凌林來說，目前最缺的就是時間。不充裕的時間就代表著凌林只能在這兩者之間選擇一條路。

按照神主替他準備好了的道路走下去，拋棄吞噬之力。亦或者是憑藉著吞噬之力自己闖出一條通往至強的道路，拋棄神主所遺留下來的準備。

“抉擇。”凌林心中暗暗自語。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已經面臨著一個艱難的抉擇。這兩者擁有其一便有希望達到至強，而凌林卻是兩者都擁有。

如果是尋常時候，這當然是一件好事。凌林完全可以兩條路一起走，齊頭並進。但是這隻能存在於美好的幻想中。現實很殘酷，天道所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能走完一條路就已經足以慶幸了，如果妄圖想兩條路一起走。這絕對是一個悲劇。

至強之路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走成功的。即便是有著神主所留下的種種準備，凌林都沒有把握在三五百年內全部達成目標，若是在這其中再加入一個修煉吞噬之力，凌林甚至不敢保證自己什麼時候能突破到不滅境。

走別人走過的路，簡單了不少，而且還容易成功；走自己的路，難，並且沒有這麼多的時間供凌林浪費，一旦失敗將沒有時間讓凌林重新來過。

“該怎麼選擇？”凌林問自己，一絲絲紊亂的氣息從凌林體內散發出來，甚至在這一刻，凌林的道心也開始出現了一絲顫動。

所謂大道三千，而如今的凌林卻只能取其中一瓢。這是對於自己未來的選擇，這更是一種對於道的選擇。

如果是尋常修士，此時斷然不會陷入如此痛苦的抉擇中。因為兩者之間的難易度完全是不成正比的，後者不僅是困難重重，更是兇險無比，在摸索的過程中一不小心就有隕落的危機。

在凌林內心痛苦的抉擇中，其身上散發出來的莫名氣息也越來越濃郁。甚至在凌林周身，天道法則的氣息都開始微微紊亂了起來。

“凌林。”君羽驚呼，身形忍不住倒退了幾步。感受著凌林身上的那種紊亂的氣息，君羽甚至有一種體內的元力都要暴動的感覺。

“道的氣息好混亂。”託羅皺了皺眉，目光仔細的在凌林身上凝視著，“不是心魔作祟，他在迷茫什麼？”

“我在迷茫什麼？”此時的凌林已經雙眸緊閉，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內心世界。

他的性格，本心就註定著他不喜歡就這麼平平無奇的按照別人已經走過的路再走一遍，況且對於吞噬之力，凌林有著一種特殊的，難以割捨的感情。沒有吞噬之力，此時的他說不定早就在哪裡輪迴了。

但是……

即便是在內心世界，凌林還是痛苦的閉上了雙眸。如今的他並不是一個人，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他能失敗，大不了就是身死魂滅。可是如今，他若是失敗，死的就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時空彷彿就此錯亂，處於內心世界中的凌林恍惚之間似乎又來到了記憶中那片最為痛楚的地方。

青垣宗，裁決峰。

一個無助的少年面對著足以碾壓他的宗門長老努力抗衡著。這種抗衡，在如今的凌林看來更是多了一抹別樣的悽苦。

重返這段光陰的凌林默默的看著那時候的自己努力的掙扎著，不能插手，甚至別人也根本就看不到他。他就像是一個純粹的旁觀者。

忽然，凌林眼角微微一跳，面無表情的臉龐忽然升起了一抹從心底散發出來的笑容。

他看到她了，白色的身影，是他視線中的唯一。凌林想要挪動身體，想要接近那道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的身影。只是凌林卻悲劇的發現此時的他根本就沒有形體，就像是一個在看電影的人。即便他在怎麼努力，也不可能進入電影中的世界。

就這麼遠遠的看著，凌林也依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種純真的笑已經多少年沒有在他臉上綻放了。

“凝凝。”凌林開心的唸叨著。

不過在下一刻，凌林目光陡然一凝，臉上的笑容更是在剎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