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趕緊又抱了抱拳,施禮說道:“阿婆恕晚生冒昧,您女兒是否叫做嫦娥?”
這阿婆本已側了身準備離去,聽吳剛叫出嫦娥的名字,便又轉回身瞪大了眼睛反問道:“這位公子如何竟知道俺女兒的慧名?”
吳剛忙一把拉住阿婆的手,急切地問道:“這嫦娥可是您所生所養?”
阿婆拍了拍吳剛的手,“嗨”了一聲說道:“俺看你不像是個油腔滑調的花花公子,相貌也和善,就與你實話實說了罷!這女兒本是俺一年前收養的義女,當時她敲開我家的房門,說是失散了親人,求我收留她在此暫住幾日。可巧俺是個孤老婆子,丈夫早年過世,留下一個女兒幾年前也已經出嫁。俺看這閨女模樣清秀,正是十六七的芳齡,擔心她無處棲身,遭惡人所害,便收留了她,也正好給我這孤老婆子做個伴!”
吳剛用力搖著阿婆的手說道:“嫦娥她現在哪裡?教我尋得好苦!”
阿婆仔細打量了吳剛一番,慢吞吞地問道:“你——這位公子——莫不——莫不是與嫦娥失散了的親人?”
吳剛使勁點了點頭說道:“正是,正是!嫦娥是我失散了一年多的妹妹!”
阿婆用眼睛盯著吳剛的臉,端詳的半天,這才點了點頭微笑道:“嗯!看你們兩兄妹眉宇間的的神色,倒還真是有幾分相像!只因現在我老婆子有件要緊事,不然這就帶你回家見你妹子!”
吳剛忙接道:“阿婆,您既是俺妹兒的義母,俺索性也認你做個乾孃,乾孃有什麼事,義子可全力相助!”
阿婆咂了咂嘴說道:“這,這感情是好!我們孤娘寡女身邊也沒個男人,有些事情做起來還真是力不從心!”
阿婆說罷,她帶著吳剛繼續朝前走,邊走邊說道:“是這樣,我這乾女兒不僅模樣俊俏,而且擅長織繡,她繡的花兒活靈活現,人見人愛!還有,她織布善會飛梭,這布織得又快又好,拿到鎮子裡總能賣個好價錢。這樣,俺娘倆便有了些許積蓄,這不!俺這是依照乾女兒的意思,要在鎮中開一家淑女坊,不為掙錢,只為傳授織藝,俺已經置辦好了門店,今日欲去掛個招牌,招些心靈手巧的街坊之女前來學藝。”
阿婆說著話已在街上轉了彎,來到一處店鋪門前。她用手挪開了兩塊門板,帶著吳剛進了店內。
吳剛一見這門店倒是夠寬夠大,分為前店、內堂和後室三個部分。內堂寬敞明亮,其間安放著十幾臺織機,後室有兩間寢室和一間柴房,柴房雖然相對狹小了許多,但還是被整理出來,停放著兩架繞線用的紡車。
吳剛在裡邊前後看了一遍,正要與阿婆攀談幾句,就聽得門外有人高喊道:“王婆何在?木藝店掌櫃給您送牌匾來了!”
吳剛心中暗道:俺這心思全放在了嫦娥一人身上,竟忘記問起乾孃的姓氏!
就見王婆迎出門連聲道:“來啦,來啦!”
吳剛緊跟著王婆來到門外一看,只見迎門站著一位穿長褂的中年人,看樣子必是木藝店掌櫃的無疑。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倆著短衣的小夥子,兩人正端著一塊用紅綢包著的牌匾。
木藝掌櫃衝王婆鞠了一躬說道:“恭喜王婆淑女坊掛匾大吉!本店跟您了沾光圖個吉利,披綢掛匾都分文不取,您了先過過目,然後叫本店夥計給您了掛上。”
王婆上前掀開紅綢看了一眼說道:“這都是吉祥的事兒,俺老婆子又不認得字,再說,這牌匾掛出去也是給大家夥兒看的,高低是錯不了!”
木藝掌櫃上前一步,調侃道:“王婆就是王婆!這鎮子裡誰不知道您老人家機靈,早些年在鎮子裡賣瓜,就有這自賣自誇的本事,可謂是家喻戶曉啊!”
王婆用食指點了點木藝掌櫃笑道:“還提吶!這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我王婆若不是自賣自誇,哪有今天的這個門店?”
木藝掌櫃笑了一聲,忙派夥計將牌匾掛起來,然後又湊到王婆耳邊小聲連說帶比劃道:“這個數兒,可是分毫都不能少!待您了開張利市,自然會來湊份子,您了決不會吃虧!”
王婆從袖中取出個布包,麻利地開啟,然後倒在木藝掌櫃的手中說道:“這裡的銀子可是一分都不少,沈老闆眼明,這數不數都一個樣兒!”
王婆不等這位沈老闆收手,她疾速地從沈老闆手裡搶回兩塊碎銀交給倆活計說道:“今兒個兩位夥計辛苦,俺老婆子替你們老闆發賞!”
沈老闆忙將手中銀兩納入袖中說道:“王婆好無道理!這賞錢的事應當由你這東家出錢才是!您了這個賞法兒不是割俺的肉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