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上如同下起銀雪。
周也牧沒想到對方這一怒居然戰力陡增,一時間招架不及,好幾回差點被挑下馬,身上也中了幾槍。
局勢一瞬間又好像被逆轉了。
“混蛋……竟然打臉,”趙丹鳳眼睛崩得發紅,一杆槍舞如銀花,“我滅了你!”
“喂,你有病啊!”周也牧也來火了,方才若不是他留了點力偏出,那刀就不是從趙丹鳳臉上擦過,而是直接抹她脖子了。他覺得自己好心留情,居然被對方當驢肝肺,此刻暴怒,也不覺使出全部力量,非要跟這不識好歹的傢伙拼個死活讓他知道厲害。
周也牧大喝一聲,從槍雨中縱身,揮舞長刀從馬上躍起!
“啊,來了!”武生們驚呼。
他這一擊,便是押注了所有力量的一擊,足以震碎銅牆鐵壁。
吳宗文心中暗歎周也牧那名不虛傳的戰姿,心想若放在戰場,他一定會成為繼承父親那樣的名將。忽然卻發現趙丹鳳坐在馬上一步未撤,心中大駭——他為什麼不躲?
以周也牧那種力量,絕對會把人震爆。而趙丹鳳此刻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竟然沒有按照吳宗文給她設定的戰術,避其鋒銳。
看趙丹鳳屏息握槍的手勢,明顯是要強吃這一擊。簡直找死,吳宗文簡直不忍再看,忙把頭偏向一邊。
周也牧的金色戰甲在日光下反射出奪目的光芒,他彷彿化身的那一道閃電,以狂雷之勢奔襲向趙丹鳳的銀槍,金銀兩道光交擊的一瞬,迸射出刺目的光芒。
所有人映著那耀目之光眯起眼睛。
天雷地火的一撞,隨之而來的是銀色強烈的震盪,趙丹鳳格擋周也牧攻擊的一瞬,被強烈的力量反震了出去。
砰!
場外一片寂靜。
片刻之後,祭酒鄧玄從看臺上站起,讚歎道:“本官宣佈,馬戰勝出者為地甲班監生,周也牧。”
武生們爆發出痛快的歡呼,許多人衝進校場去擁抱他們的老大周也牧。程放從對面像霍容投來叵測的笑意,霍容撩起衣襬,快步向臺下走去。
趙丹鳳趴在丈餘外的地上,全身骨骼如同被震碎一般,錐心的刺痛和腫脹令她難以動彈。
輸了。
賭上了性命和尊嚴的戰鬥,還是輸掉了。
“為什麼不逃!”吳宗文的暴吼在頭頂響起,“為什麼不按戰術來!”
剛剛那一下的確是她自己的錯,不該那麼任性和衝動,不該賭一時之氣去和那塊鐵比硬。
悔恨的淚水在眼眶裡蠢蠢欲動,趙丹鳳把臉埋在土裡不想起來。
“這種時候就不要責備他了,”夏彥生蹲下來:“小風,你怎麼樣?”
她搖搖頭。
“怎麼辦啊,現在大家的心情都好像受到了打擊,簡直比直接棄戰還要糟糕。”陳亮鬱悶地說。
都是我的錯,不該爭強好勝。她咬住了嘴唇,發不出聲音。
“單小風,你起來。”
她連想說“我動不了”的力氣都沒有了,忽然感覺這聲音無比熟悉,竭力抬頭一看。只見陸見歡叉腰站在眼前俯瞰著她,一改往日妖嬈神情,無比的肅然。
陳亮勸阻道:“喂,現在應該找人來抬,她可能骨折了,內傷有沒有還不確定……”
陸見歡揮手彈開陳亮,加重語氣道:“單小風,你馬上起來。”
她垂下頭繼續趴著。縱然她想要起來,但也沒有力氣。
“責任不是你說要扛就可以扛,說不行就可以不幹。你死不要緊,打擊所有同班計程車氣,那不行。”
“喂!”縱然是剛批評過趙丹鳳的吳宗文,也覺得陸見歡這番指控太嚴厲。
“單小風,如果你還有一點把事情了結的責任心,就站起來給所有人看,證明你並非不堪一擊。”
“老陸,你越說越過分了啊……”陳亮話音未止,卻見趙丹鳳的身體動了動,膝蓋一點一點彎曲,手臂緩緩支撐而起。
在眾人視線裡緩緩站了起來。
“你……真的不要緊?”夏彥生去扶,被她擺擺手擋開。
趙丹鳳搖搖晃晃地走到陸見歡面前。
“喂!快看,小風站起來了!”
場外的文生們再次關注起場內的變化。正在場內慶祝的武生也在周也牧的手勢下停止聒噪,周也牧眯縫起眼,朝趙丹鳳看來。
陸見歡站到趙丹鳳身旁,低聲在她耳邊道:“看著我們班的人。”
趙丹鳳移目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