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見此，站在湖邊是又著急又無可奈何，惱怒的對著丫鬟罵道，“蠢貨！站起來，水淺淹不死你！”說著，她自己向前一步差點跌到湖裡，連忙往後晃了晃身這才站穩，張氏不由自主的按住心口，嚇得神色有些驚慌。 此時，丫鬟已經摸索著站了起來，一陣小風颳過，凍得她瑟縮了一下打了個寒顫，低下頭一看，自己手中抓著的紙已經碎成了渣渣，那一團渣渣此時正在不停的滴水。 丫鬟驚恐至極，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手中的碎渣，整個人都不好了。 張氏此時也看到了丫鬟手中的碎渣，她兇狠的瞪著丫鬟，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指著丫鬟一個勁的哆嗦，“你…你……” 丫鬟嚇得要命，偏生身體又冷得不得了，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之後，被趕來的小廝合力拉上了岸，此時丫鬟凍得渾身發抖，但還不敢自作主張。張氏臉色十分難看，冷聲道，“還不趕緊回去換衣服？” 丫鬟才如蒙大赦，抱緊自己轉身跑了。 今日落水，受寒只是輕的，怕只怕大病一場到時候能去半條命！ 蘇二丫晚間聽到花園湖邊的這一幕，很有些無語。這張氏畫了衣樣她是知道，但是恰好把衣樣又掉到了水裡，這就有些……怎麼說呢？這就…看來，老天爺也不想讓她幹些不該乾的事。 藍靈還添油加醋的說道，“聽說那丫鬟回去就病倒了，發起了高熱。張氏院裡人人自危，生怕再出什麼事，張氏逼她們做什麼事。” 拿著丫鬟不當人，也難免那些下人都戰戰兢兢的。 蘇二丫也覺得張氏實在有些腦子不清楚，行事是越來越有些糊塗了。不過，好端端的，張氏也不應該這麼失魂落魄才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 “大嫂去湖邊之前，去了哪裡？”蘇二丫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藍靈遲疑了一下才道，“我聽青環說，少夫人好像是要去找夫人，去了夫人院子裡得知夫人去了肖姨娘院子，便回去了。” “哦？！”蘇二丫點頭，心中有了猜測。 也許，這張氏是聽到了肖姨娘有孕的訊息？肖姨娘有了身子，雖說沒刻意宣揚，但是讓人去娘院子裡稟報，宋婆婆和劉婆婆還有身邊的兩個丫鬟是知道的。還有肖姨娘院子裡的人，這些人知道自家主子有了身子，私下裡議論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恰好被張氏聽到了，也不是不可能。 不然，蘇二丫還真是想不到張氏因何會失魂落魄的，連畫好的衣樣都能丟，那種東西她應該拿著當寶貝收好才是！如何會輕易拿出來？不過，這些也都只是她的猜測，具體張氏和丫鬟發生了什麼事那就不知道了。 此時，林香琴剛看完手裡的賬本，宋婆婆就從外面進來了，走到林香琴身前，恭敬的說道，“夫人，都打聽清楚了。” “可是因為知道了肖氏的事情？”林香琴淡淡說道。 宋婆婆頷首，“夫人英明。事實就是如此！少夫人聽聞夫人去了肖姨娘的院子，便也帶著丫鬟過去了，只是後來不知怎地悄無聲息的便去了湖邊那裡，再就發生了後邊的事……” 林香琴點頭，心中瞭然。 張氏十有八九是聽到了肖氏有孕的訊息，一時之間亂了心神，不過就算心裡再怎麼過不去，也不能拿著丫鬟撒氣啊！ “張氏的丫鬟因何落水可知道？”林香琴問道。 “老奴正想跟夫人說這件事，聽說好像是下水去撈什麼東西……是一張紙，丫鬟撈上來的時候，都已經稀巴爛了。”說著，宋婆婆欲言又止，想了想又閉了嘴。 有些話沒有憑據，還是斟酌斟酌才好。 “想說什麼便說，又沒有外人。”林香琴輕聲說道，“張氏既然能讓丫鬟下水去撈，想來那張紙也不是普通的紙吧？” 宋婆婆見林香琴眯著眼，顯然也是猜到了什麼，頓了一下說道，“夫人，老奴猜測，那紙上也許畫的便是什麼花樣，或者衣樣之類的。紙張雖然被水泡爛了，但是依稀還能看出點痕跡來，老奴問過當時在場的小廝，看著就像是花樣…衣樣什麼的。” 林香琴秀眉一挑，這就很明瞭了。 加上今個下午張氏主動開口要求跟著出府，又一直打量著雅兒畫的衣樣。那紙上是什麼東西，就不言而喻了。不過可惜的是，張氏竟然弄毀了衣樣，也算是陰差陽錯自有註定吧！ “我知道了。”林香琴嘆道，“各自有命…由她去吧！” “那，還……”宋婆婆有些遲疑的問道。 “不用管了，由她去吧。”林香琴搖頭。宋婆婆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又壓低聲音說了兩句便親自去給林香琴打水淨手去了。 此時張氏的院子裡，張氏裹著披風，坐在書桌前在努力的回想著，之前自己畫的衣樣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想了半天只能想起來一個大概，很多細節的地方怎麼都拼湊不齊。 別說不如下午掉進湖裡的那一張衣樣，便是連之前報廢的那些都不如。更糟糕的是，她之前擔心被人發現，畫廢了的那些她全部讓丫鬟都燒了！現在，就算是想用之前畫廢的頂替都沒有！ 張氏反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