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
“我的本意不欲如此,只是控制不了心裡的疼痛,一聽到你的訊息就飛奔而來。你不必擔憂,這是我自己的抉擇,似那飛蛾撲火,貪戀的就是最後一絲歡想。”
吳三手囁嚅著唇形,心裡默然一嘆,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冷雙成持著火把,背對兩人凝視壁上,默然了許久。吳三手看不見她的表情,猜不透他心中現在何想。
“孤獨公子,你還能走嗎?”她平靜地問了一聲,仿若先前一切不曾發生,“我們要想辦法出去。”
孤獨凱旋輕咳幾聲,拉攏了雙襟,淡淡地說:“你進來時便知曉一旦引爆琉璃火,整座山城瞬間即覆,還談何逃生?”
“琉璃火?”吳三手啞然出聲,“唐門鎮宗秘寶琉璃火?”
“是。”冷雙成舉起火把,率先緩緩前行,“我本來一直好奇辟邪少主為何苦費氣力每日為你驅針,現在看到洞中四壁,一切瞭然。”
吳三手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她的後影,無法發出聲音。
孤獨凱旋取下吳三手放置的火把,沉默著走在最後。
“我剛才撫摸內壁,發覺滑膩不能鈍手,顯然有人早我們一步進入此地,塗滿了油脂。這是一種滇藏密產黑油,混雜火藥,遇熱即熔,引火即爆,威力無比。辟邪少主想必將琉璃火早已拆封,塗抹壁上以待時機,而這個期限,就是今夜子時。”
“子時一到,針走內臟疼痛難忍。那枚銀針上沒有毒汁,但是淬有迷藥,一入臟腑血液便催發幻象,使人癲狂。屆時無需你的意願,勢必引你失手點燃整個隧道。”
冷雙成回過頭看向吳三手:“正如你所言,此處沒有出口。火藥一發,古城山脈頃刻不復存在。”
“為何如此煞費苦心……”吳三手冷汗漣漣,喃喃自語。
孤獨凱旋走上前,掠過吳三手,淡淡的語聲傳在後面:“他這麼做是一箭雙鵰——既完成他統一大業的心願,又利用你引誘初一前來,何樂而不為?”
吳三手聽後怔怔地站在那裡。
冷雙成想起在城門那道目光,證實了自己的推斷:辟邪少主遇而不殺,除了彼時心繫戰場大局為重,更重要的是他已經估量出自己的去向,所以有恃無恐。
“吳有,我對你說過,我就是那枚棋子,沒了你我還是會來。”冷雙成看著吳三手,知道他此時一定心裡難受,所以面容沉靜地安慰著他。
孤獨凱旋迴轉面目,看著佇立的兩人,微微一笑:“初一,你對旁人如此仁慈,唯獨對我,如此殘忍。”
笑容和著火光一起跳躍,遙遠而孤寂。
冷雙成垂下眼瞼,看著自己地上的影子:“公子,別再繞回來了。”忍了片刻,還是淺淺掀動嘴皮,不動感情地說:“他和旁人,絕對不同。”
孤獨凱旋淡淡地回過頭:“自是不同。外界傳聞巧手吳有雙手如簧,過目不忘,既負盛名,定是不同。”
冷雙成和吳三手驚聞後,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吳三手見到了孤獨凱旋和冷雙成的糾纏,心底驚異許久,對眼前的孤獨鎮主——名震天下,萬戶首選的少年——多了一些清晰的認識,不再如同霧中觀花,因為他是真實的,是有血有肉的。而阿成從頭至尾一味的維護,讓他感慨不已,尤其是初見自己所流露出來的驚喜,那種自然的拋去了平素木訥的笑容,令他終生銘記。
冷雙成覺得驚異,是因為她揣測不了孤獨凱旋言下之意,有一種人,可能自己終生都是高山仰止無法看明。
冷雙成輕輕拉了下吳三手衣袖,吳三手雖然有些不明瞭,還是打起精神趕了上去。
走了一陣,吳三手首先打破沉寂:“這條路我們走過。”
冷雙成抬頭目視前方,顯然對吳三手的記憶很依賴:“沒錯,這裡面如同虯枝盤錯,像個迷宮。”
“吳先生,剛剛我們經過了幾個路口?”孤獨凱旋突然發問。
“十五。”
“先生果真過目不忘。不知先生是否還記得古井城格局?”
吳三手攏起手,淡淡地說:“公子不必試探我,你想知道什麼,只管問來。”
孤獨凱旋的背影在前方仍是很淡漠模糊,他的語聲一直平穩:“敢問先生幾個問題。”
“請。”
冷雙成心裡隱隱有種直覺,今日這裡有了孤獨凱旋和吳三手,走出這個迷局,肯定大有希望,所以她選擇靜觀其變。
“三年前,傳聞先生匿身潛修,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