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側臉向他看過來。
前面人群裡圍著的是什麼?竟能讓人這般褒獎贊美他?他一直堅持帶著自己前來,莫非這就是他說的秘密?
景王府的侍衛上前從人群中開闢出一條道來。
梁嫤挽著李玄意的手,走向近前。
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梁嫤卻被面前精緻玲瓏剔透的冰燈給驚得愣住。
一人高的冰燈,是位女子,半仰著臉。左手握一本書冊,右手捏著一隻毛筆,眼睛微閉,嘴角上挑,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女子好像正立在窗邊,窗外有清風吹來,女子鬢邊的碎髮和衣帶一同輕輕向後飄起。女子腳踩盛開的蓮花,更像是蓮花仙子一般。固定在冰雕周遭的燈盞,將女子映照的晶瑩剔透,美豔無雙。
一人高的冰雕,不僅細緻到眉眼都頗具神態,更難得的是意境也展露無遺。
梁嫤不禁有些啞然的捂著嘴,“是……是我?”
李玄意在身邊,擁住她的肩,低聲道:“時常看你寫醫案寫的投入,你不知自己那般專注的樣子有多迷人。”
梁嫤激動的笑起來,“是那件衣服,我看出來了,是我最喜歡那件藍色的抹胸流仙裙!我寫醫案的時候有這般美麼?笑的有這般好看麼?”
李玄意連連點頭,“你更好看,可我已經盡力了,只能刻畫到這種程度了。”
“玄意……”梁嫤不顧周遭有眾多人圍觀,轉身撲入李玄意懷中,緊緊攬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胸前,“謝謝!這是我今年,不,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最最美的花燈!”
李玄意笑著也擁住她。
周遭人或聽到他們的對話,或認出梁嫤與李玄意來。
紛紛行禮恭賀,恭祝他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云云。
站在更遠處的人,也聞聲湧來,恭祝之言,更是恍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激盪在耳畔,更彌留在人心間。
梁嫤覺得自己恍如被捧的輕飄飄的飛在了空中,臉上的笑怎麼收都收不攏。
唯有緊緊挽住李玄意的手,好似才能不輕飄飄的被風吹走。
留著精緻的冰燈供人欣賞,兩人在侍衛的簇擁之下走出人群。
忽聞一陣異族之語嘰嘰喳喳的在一旁,指著冰燈說笑。
梁嫤不由向說話的地方側臉看去,只見十幾個年輕的女子,帶著面紗,相互挽著手,說說笑笑,在人群中擁擠,看著熱鬧,也引著熱鬧。
她們衣著鮮亮,帶著異族的風情,身量更是不同於大周的豐腴,而是纖細的腰肢,挺翹的前胸後臀,被異族緊身曲線畢露的胡服包裹著,很是惹眼。
李玄意也順著梁嫤的視線看了過去。
不過他很快便轉回視線,不似梁嫤,那般肆無忌憚的盯著人家看。
“是胡人麼?”直到相互走遠了,梁嫤才低聲問道。
李玄意點了點頭,“聽她們說話的口音,應當是胡人舞姬,或是樂姬。被買來養在家裡,供取樂所用。”
“唔,那回頭咱們也買幾個胡姬吧?”梁嫤眨著眼睛道。
李玄意輕笑,“夫人喜歡就好!為夫可消受不了。”
梁嫤得意的大笑起來。
李玄意覺出一道視線在盯著他,回眸望去,正瞧見一個帶了面紗的胡姬,站在人群之中,目光灼灼。便是被同伴拉扯了兩下,也一直拿一雙漆黑的眼眸凝望他,未曾移開視線。
四目相接,燈火闌珊。
李玄意眉頭微蹙,目露不悅。
“怎麼了?”梁嫤似察覺他的異樣。
李玄意收回視線,輕笑,“沒事。”
他擁著她離開人群。
路上堵得不像樣子,兩人回到景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梁嫤困得睜不開眼睛,李玄意卻興致勃勃。
梁嫤想到在那盞冰雕附近,聽聞人們的議論贊嘆,便忍不住心裡美的直往外冒泡泡。
於是雖困極,卻仍舊極為迎合李玄意的熱情。
幔帳之中,是無邊的旖旎春光。
上元節之後,新的一年的工作算是正式開始。
官員們都開始勤勉起來,晨鼓捶響之時,長安城也開始忙碌熙攘起來。
不管是士大夫,還是平明百信,都開始為名利生計忙活著。
梁嫤也在王府中挑選了一個僻靜的院落,作為她的藥房,開始為仁濟堂今年要推出的新藥配方試煉。
天也漸漸暖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