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想這麼早告訴你的……”
丹陽公主低頭笑道。
沉穩大氣的楚凌生握住丹陽公主的手,不苟言笑的臉上倒也露出會心之笑。
梁嫤微微愣了愣,瞧見丹陽公主含羞帶怯的笑容,並向她投來感激的一撇,恍然大悟道:“莫非是……莫非……姑母您有訊息了?”
丹陽公主笑著微微頷首。
梁嫤不禁大喜,笑著回頭和李玄意交換了視線。
“可否為姑母請個脈?”梁嫤帶著驚喜的聲音說道。
丹陽公主點了點頭,將腕子放在憑几之上。
梁嫤上前,將指尖搭在丹陽公主的脈門上,仔細診斷。
末了她收回手,臉上露出由衷的笑來,“恭喜姑母,賀喜姑母!”
丹陽公主連連點頭而笑,聲音竟有些哽咽,“還要好好謝謝阿嫤你!”
梁嫤回到李玄意身邊,看著丹陽公主欣喜的樣子,都不由為她高興。
楚凌生也對丹陽公主關懷備至。
梁嫤讓人備了筆墨,專門寫下孕婦禁忌的飲食,及需要注意的事項。她瞧見楚凌生看的分外認真,丹陽公主讓人收好,楚凌生卻是親自將紙收入自己懷中。
待梁嫤和李玄意起身告辭的時候,丹陽公主要起身相送。
梁嫤念及她懷了孕,且如今已經算作高齡孕婦,叫她坐著不必客氣。
丹陽公主卻道坐著不動,也不甚舒坦,走兩步只當遛彎兒消食了。
門外有薄雪,雖有家僕不斷掃雪,廊下鋪就漢白玉的路面被打溼了,卻還是有些滑,楚凌生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丹陽公主。
瞧見兩人廝守,楚凌生更是對丹陽公主寸步不離的照顧,梁嫤不由心生感慨。
兩人坐在馬車上,她還握住李玄意的手道:“看到如今丹陽公主的樣子,真是很難學相信這和當初那個稍有不如意便動鞭子的是同一個人!”
李玄意微微點了點頭,也跟著輕嘆,“若不是當年先帝被人矇蔽,誤會了周將軍,姑母也不用苦了這麼多年。”
梁嫤窩在他懷中道:“那這個楚凌生是怎麼回事?為何甘願做另一個人的影子?我瞧他對姑母十分小意,關懷備至,不像是演戲。”
李玄意摸了摸她的頭道:“聖上也是擔心這伶人對姑母別有用心,讓人暗中打探了才知,十多年前這伶人被人嫉妒,遭人陷害之時,恰遇姑母,姑母見他面容肖似周將軍便起了惻隱之心,將他救了下來,養在梨園之中。這伶人知恩圖報,獲悉姑母心病,便有意多番打聽周將軍喜好習慣,他完全改變自身的氣質習慣,將自己當成另外一個人生活,一舉一動都透出另一個人的喜好來,用了整整十年……十年了,我想,他如今已經根本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那個已經故去的周將軍,還是伶人楚凌生了……”
梁嫤聞言,好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一個人能用十年去改變自己,將自己完全當成另外一個人,就是為了完成那女子未達成的心願,那麼他對這女子的愛必定也是堅如磐石不可動搖的真愛了吧?
兩人從丹陽公主的公主府中出來,便轉到去林三孃家中探望她。
如今已經到了年根兒,藥園和林三娘所住宅子打通重建的工程,從第一場雪落下就停了下來,得到來年開春了,再行開始。
年下樑嫤想將她接到景王府中過年,也免得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寂寞。
馬車正行著,卻忽然停了下來。
車內的梁嫤和李玄意都是一愣。
景王府的家丁已經上前去看怎麼回事。
坐在馬車裡的兩人,正等著家丁將人趕走,馬車重新上路之時,卻忽聞街上傳來一聲哭嚎。
“你這喪了良心的死丫頭!我是你爹,我是你親爹!你認了旁人做父,有了錢,就可以不認你的親爹了麼?”
梁嫤聞言眉頭微蹙,這聲音好生熟悉……
“梁嫤你下來!你這不孝女,親爹你都可以不認麼?”咒罵聲伴著嗚咽的哭泣聲。
梁嫤臉上不悅漸濃。
李玄意也冷了臉色,這提名道姓的還能讓人不知外頭是何人麼?
“怎麼還沒將人趕走?”李玄意冷聲問道。
外頭車伕一陣緊張的回話:“回王爺,已經在驅趕了,可那人他……他躺在地上賴著不肯走。”
“不會將人抬走麼?”李玄意不悅。
“周遭圍觀的百姓太多……這……”
耽擱的功夫,又聽聞梁鴻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