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似有不少人將太醫院團團圍住。
那外間裡看書的太醫,將書往手旁小几上一放,起身向外看去。
另外兩位太醫,也急匆匆走出裡間,“怎麼回事?”
梁嫤不得不跟了出來,往外一看,正瞧見李玄意的身影,從太醫院外頭,跨入院子。
“神醫安在?”李玄意在外頭高聲道。
梁嫤立即行至門口,“已經診過,確是大頭瘟,此病傳染力強,若不及時醫治,危及性命。請世子爺且將接觸過報信官之人全都隔離起來,一旦發熱,立即就醫。”
裡頭太醫一聽就有些慌了,“隔離起來?這……這算怎麼說?咱們都是大夫……豈能聽他一家之言!報信官一路趕路疲憊,偶感外邪,這才內火攻出!哪裡就有他說的那麼嚴重了!”
李玄意卻是不看太醫,目光只定定的落在梁嫤面前的黑紗之上,低聲問道:“確定了麼?”
梁嫤點了點頭,“是,已經確診。另外,這裡沒有藥材,醫治不便,御藥房的藥……”
梁嫤的話還未說完,李玄意卻是開口道:“聖人下旨,倘若已確診為會傳染的疾病,立即將報信官,及接觸過,診治過報信官的人,全部帶出宮去!”
梁嫤一愣。
忽而明白過來。
傳染病啊,皇上怎麼可能會讓得了傳染病的傳染源就住在皇宮裡呢?當然是趕得越遠越好!
“你!你看你……”梁嫤身後是三位太醫對她的抱怨指責之聲。
面前是李玄意有些無奈的俊臉。
梁嫤點了點頭道:“那去仁濟堂吧,哪裡有藥有診室,有大夫,也有獨立的院落,方便隔離!”
李玄意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知他銳利的目光是否能穿過那黑紗,看到她臉上堅定的表情。
“要去仁濟堂?”李玄意輕聲又問了一遍。
梁嫤連連點頭,“那裡最方便,最合適!只是轉移之時,一定要謹慎,現在未發病的,說不定已經帶了病,便已經具有傳染性了。莫叫更多人牽連進來才好。”
李玄意遠遠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你這人!真是胡說八道!你說將人隔離就隔離?你說有傳染性就有傳染性?”錢太醫指著梁嫤面前的黑紗,忍不住高聲斥責道。
梁嫤清了清嗓子,看著他,語氣分外平靜的說道:“錢太醫,倘若江東真的已經有上千人因此病喪生,那麼瘟疫究竟有多厲害,想來不需要我再來贅述。你我都是醫者,且不說醫者仁心。單單是醫者的使命指責,就指引著我們必須對抗疾病,竭盡全力不退縮。仁濟堂就是我的醫館,希望接下來的時間,眾位能和我一起,並肩作戰,將大頭瘟遏制在初期,以免江東疫情,在京城重現。”
錢太醫聞言,愣愣的看著梁嫤。
似是被她這一番話給震住了。
倒是那先前看書的太醫衝梁嫤拱了拱手道:“不才敝姓孫,願與神醫並肩而戰!”
另一位太醫也道:“不才敝姓王,願與神醫並肩作戰!”
宮裡的主子都喜歡仁濟堂的成藥。
仁濟堂在太醫院也是十分有名的,那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神醫,在太醫院也是備受關注。
有人貶低,有人捧高。倒也算的名人一個。
此時聽聞梁嫤說仁濟堂是他的醫館。
在明知道報信官患的是“大頭瘟”的疫病之時,還能主動請命前來,並獻出自己的醫館,作為被隔離醫治的地點。且不論醫術如何,單這樣的情操,就叫人佩服!
孫太醫和王太醫看向梁嫤的目光,都比之前客氣了許多。
錢太醫見沒人站在自己一邊,也偃旗息鼓,沒有再爭執什麼。
李玄意安排了侍衛護送。
侍衛都是騎著馬,隔得遠遠地將太醫院的三位太醫和梁嫤圍在中間。
跟在太醫們後頭的是兩個宮人,抬著整張臉已經紅腫到幾乎辨不出本來面目的報信官。
報信官躺在類似擔架的軟榻上,哎哎喲喲的呻吟著,聲音嘶啞,且似乎有痰音。
除了抬著軟榻的兩個宮人,板著張無奈的臉以外。旁的人都離報信官遠遠的。生怕被他傳染。
一行到了備好的兩輛馬車上,由侍衛護送,正要出了宮門,往仁濟堂而去。
李玄意卻是兜馬前來,“神醫……”
梁嫤在馬車裡應了一聲,道:“別離的太近,雖然我知道世子爺身體健康硬朗,但防患未然。您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