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梁明淵咚咚敲響梁嫤的房門。
門並沒有關,梁嫤胡坐於桌案邊上,正低頭寫著自己的醫案,驗方。
她聞聲抬頭向門口看了一眼,見到是梁明淵,便放下手中毛筆,“有什麼事?”
“阿姐,我想和你說說話……咱們姐弟二人似有很久都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吧?還記的在洛陽的時候,晚上我睡不著,阿姐總是會給我講書上的故事……”梁明淵癟癟嘴,委屈的站在門口。
梁嫤勾了勾嘴角,“你若是想說過去的事兒,你就進來。若是還想為梁鴻說什麼辯解的話,未免咱們再吵起來,你還是別進來了!”
“阿姐,其實你和阿孃真的對阿爹有誤會的……”
“停,我還有事兒,沒工夫聽你說這些,好走不送!”梁嫤回過頭,提筆重新看向自己的醫案。
梁明淵抬腳準備進屋,卻被站在門口的白薇警惕的看著。
他撇了撇嘴,知道這白薇是阿姐身邊的丫鬟,便嘆了口氣道:“好,今日不說阿爹,只說咱們的事兒,我能進來了麼?阿姐?”
梁嫤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白薇這才後退一步,躬身立在門口。
梁明淵邁步進去,跪坐在坐榻上,“阿姐,我想認真和你聊聊。”
梁嫤聽他這口氣十分嚴肅,便放下手中毛筆,也起身來到坐榻上,在他對面跪坐下來,“聊什麼?”
“聽聞林家今日來了?”梁明淵皺眉問道。
梁嫤點點頭,“是來了。”
“聽聞林家的意思是,想讓你和阿孃到林家去住?”梁明淵依舊眉頭緊鎖。
梁嫤不知怎的,就覺得這幅樣子的梁明淵再沒了小時候的可愛,反而有幾分梁鴻的可笑。看他眉眼臉型,也確實十分肖似梁鴻。不是都說兒子隨孃的麼?怎的他越長越像梁鴻了呢?
“阿姐,你是怎麼想的,要跟阿孃去到林家麼?”梁明淵見梁嫤不說話,便焦急道,“不能回去啊阿姐!咱們現在在這裡住的不是挺好的麼?就算如今你被許配了景王,嫌這院子小了,地方小了,再買個大宅子就是了。斷然用不到林家的接濟呀!林家揣著什麼心思來的,阿姐你會不清楚麼?”
梁嫤微微笑著搖了搖頭,“林家揣著什麼心思我不清楚,你什麼心思我可清楚的很。不就是擔心如果我和阿孃去了林家,你就沒辦法留下了麼?”
梁明淵一怔,“阿姐,不是……”
“你本來都已經去了公主府了,已經管丹陽公主叫母親了吧?否則怎麼可能上公主府家譜?”梁嫤笑了笑,“讓你在這裡留下,並不代表我已經原諒你了,我以前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不過是因為不忍看阿孃傷心,才沒有趕你走!你若是心裡還牽掛著梁鴻,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這兒的好。不管我們會不會去到林家,會不會接納林家,但一定是不會原諒梁鴻的。”
梁明淵氣的小臉兒漲紅,“阿姐怎麼能這麼說,你如今還是姓梁的!怎麼能跟著阿孃去到林家,改了林姓!這不是讓旁人戳著阿爹的脊樑骨笑話他麼?”
梁嫤冷下臉來,看著他道:“我想你弄錯了,他早已經不是我爹。我姓梁與否,與他沒有半分的關係。”
梁嫤停下話音,默默的看著梁明淵,看他滿是憤怒的眼眸。她輕嘆了一口氣,微垂下眼睛,“你已經原諒他了,所以會處處維護著他。我卻永遠不能原諒他對阿孃,對咱們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你若想在這裡住著,往後就莫要再提他,反正咱們的意見永遠是不能統一的。你若還想處處維護他,就趁早離開這裡,也免得咱們再吵起來,傷了和氣是小,讓阿孃傷心事大。”
梁明淵鼓著嘴,還想要和她爭執,卻見她已經起身,回到桌案邊,冷聲吩咐道:“白薇,請了梁家郎君出去!”
梁明淵聽這稱呼,微微一愣,愣神的功夫,人已經被白薇拽出了梁嫤的屋子。
梁嫤不想為梁明淵和梁鴻的事置氣,雖然她並不打算去林家,但是這和梁鴻的面子沒有半分關係。
她也不欲跟梁明淵解釋太多,道不同多說無益。
她秉燭書寫醫案一直到深夜才睡下。第二日晨起有些晚,她起來的時候梁明淵已經走了,卻是聽白薇悄悄告訴她,梁明淵和林三娘似乎也生了氣。早飯只拿了兩個包子就匆匆去了書院。
梁嫤略一想就猜到必然還是因為林家的事。
對林三娘來說,相較於停妻另娶,並在大殿上說出“奔則為妾”的梁鴻,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讓她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