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只是一般情況下。
有一般,自然有例外。
天色已經很晚了,接連成片遠處營房裡,已點亮了火把,遠遠看去,火光明明滅滅。
眾人急匆匆的檢查完,都想快點回去。
十三掃了眼不知埋了多少屍骨的沙場,揮手道:“收兵,回營!”
眾人列隊喊著口號往回走去。
十三走在追後頭,回望一眼沙場,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忽而聽聞,遠處隱隱約約似乎有人求救的聲音。
“還有傷員沒有發現?”十三問道。
“沒有了!咱們都檢查過了!”士兵對這個突然到來,以前從未跟他們並肩作戰浴血沙場過,卻突然就接替了丁樊成了他們的將領的十三,並沒有很多好感。說完,也不等十三下令,就扭頭繼續往營地的方向快走而去。
十三站在原地聽了聽,他從小習武,耳力超群,深信自己是聽到了呼救聲。
他看了眼已經走遠計程車兵們,快步向那呼救的方向奔去。
一個滿身是血衣衫破爛計程車兵,正倒在敵方的一片屍體中,有氣無力的含著“救命”,手臂往上舉著,不斷揮動,想要讓人發現他的手,卻也是止不住的顫抖。
他被壓在兩具屍體的下面,好似自己已經掙脫不得。
十三走近,“別急,我這就來救你,忍一下,我先搬開屍體!”
那人嗓子裡似乎喊了血,含混不清的咕噥了兩聲,放下手來。
十三彎腰剛抱起屍體,脖子上,便架上了冰涼的東西。
他低頭一看,一把鋒利的彎刀,映著天上彎刀一樣的月亮,泛著冰冷的寒光。
“別動,我的刀可是不長眼,一動,腦袋掉了可別怪我!”拿刀之人聲音寒如刀光。
十三抬眼,四下看去。
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這時卻有不少都站了起來,團團將他圍在中間,眾人手中都握著帶血槽的鋒利兵刃,殺氣團團將他籠罩。
就連那個被壓在屍體下面,向他求救之人,都推開了壓在身上的屍體,抽出帶血槽的菱形短劍,用冰冷沙啞的嗓音道:“咱們只想帶你回去,問你幾個問題。你若好好配合,便不傷你性命。你若不識相,大可喊一聲試試。”
十三回頭看了看和他一同前來打掃戰場計程車兵。
夜色瀰漫,他們的身影早就遠的看不見。
拿彎刀的人冷笑道:“只怕是你喊,他們也聽不見了!你孤身一人,還是老實點好!咱們一人一刀,也能把你給捅成篩子!”
十三並未驚慌,冷著臉沉聲道:“鳴鼓守兵不相犯!如今雙方皆已鳴鼓,你們這是無信不義之舉!”
拿彎刀的人道:“咱們適才說了,不要你的命,只要你識相,將軍只問幾個問題,就放你回來!”
十三搖頭,“只怕你們想問的問題,我什麼都不知道,也無可奉告!”
“跟他廢話什麼,綁了帶走!”裝死屍的人厲聲喝道。
拿彎刀的人毫無預兆,翻手劈在十三後頸處,十三兩眼一黑,沒了知覺。
再醒過來的時候,他正躺在厚厚的氈布地衣上頭,抬眼四望,此處是一不小的營帳,營帳四周站著著吐蕃服侍的侍衛。
侍衛手拿長矛,面無表情。
“醒的挺快。”他身後傳來說話聲。
十三回頭看去,只見碩大胡床之上,斜臥著一人,頭戴虎皮冠,身著虎皮大氅,腰裡掛著幾柄短刀,面帶笑意的看他。
“見到我們將軍,還不行禮!”旁邊站著此前裝死屍的那人,“哦,我忘了,你綁著呢,只怕是不能行禮!”
十三冷哼一聲,“敵軍之將,有何禮可行?”
那人還要再說話。
將軍低喝一聲:“安木吉!”
那人便住口退了一步。
將軍垂眸看著躺在地上的十三,緩聲道:“聽聞你是個副官?”
十三冷哼,沒有回答。
那將軍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看著周遭的人說:“瞧瞧!讓你們去將人請來,你們就是這麼‘請’的?這可是咱們的貴客!”
將軍說著,從胡床上坐起,“來人,鬆綁!”
捆在十三身上的繩索立即被人上前斬斷。
十三活動了下臂膀,渾身不知被綁了多久,甚是痠痛。
但他面不改色,神情冷凝道:“我可當不得將軍的貴客,將軍想問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