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些著急上火,卻也不想逼迫過甚,兩人能夠這樣和平相處,已經是不小的進步了。
而林渺的傷勢恢復很快,體力和行動亦日漸恢復正常。
這天傍晚,林渺趁顏玉函在廚房指導楊小灰廚藝時,自己到裡屋脫去上衣,將身上包紮的布條一一除下。
背後的刀傷已經完全癒合,結的痂也脫落了,林渺側頭看了一下,傷口形成了一道肉紅色的疤痕斜貫整個後背,襯著周圍細膩光潔的肌膚,看上去有些怵目驚心,摸上去也有些凹凸不平。即便時間長了,疤痕顏色變淺,這道印記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徹底消除了。
林渺回過頭來,活動伸展了一下四肢,只覺靈活自如,全無滯礙不適,當下長長鬆了一口氣。雖然多了一條難看的疤,但他並未放在心上,堂堂男兒,自不會如女子般在乎這些細枝末節。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背傷行動處處受限,就連睡覺也不得安生,讓他感覺自己形同廢人一般,心理上著實壓抑了許久。如今傷愈,功力恢復如常,當然值得高興。
片刻後,林渺心中驀然一沉,傷養好了,某人不是就要離開了?掐指一算,今日已是顏玉函留在木屋的第九天,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他用力甩甩頭,阻止自己再朝著那個方向繼續想下去,轉而思考起另一個重要問題來——既然傷已大好,就意味著之前失手的刺殺之事要重新進行。
林渺蹙起眉頭,神情轉為凝重肅冷。
上次之所以會失手,一是因為李如山心狠手辣、狡詐多端,二在於自己經驗不足,犯了輕敵的錯誤。
李如山經此一事後,必定會提高警惕、加強防範,要殺他會難上加難,因此自己不能貿然行事,必須付出加倍的耐心與謹慎,務求這次畢全功於一役。若再失敗,應該就不會只是受傷這麼簡單了。
只是,這次要如何接近李如山尋找刺殺良機?
林渺坐在床邊想得出神,忽覺背心一熱,有手掌貼了上來,沿著那道疤痕輕輕撫摸。
雖然那手用力輕柔、掌心溫暖,卻令林渺頭皮發麻,全身緊繃。他倏然轉過身來,快逾閃電般擒住對方手腕,同時驚怒交加地厲聲斥道:「你做什麼?!」
這傷疤是他的恥辱,見證著他的失敗,他雖不在乎自己的身體變得醜陋,卻也不想將它暴露於人前,讓人圍觀,甚至染指。
顏玉函臉上沒有嫌惡之色,只有疼惜之情。他定定看入林渺眼中,手腕輕翻,握住少年的手,低聲問道:「渺渺,當時中刀的時候,是不是很疼?」
林渺心跳有些不穩,視線在顏玉函臉上一觸即退,想要掙開他的手卻沒能成功,只得強作漠然道:「疼又如何?這是我學藝不精和大意輕敵應得的教訓。」
顏玉函輕嘆一聲,伸手將這背脊挺得筆直的倔強少年擁入懷中,貼在他耳畔柔聲道:「渺渺,從今以後所有的困厄苦痛,我與你一起分擔。」
林渺心中狂跳一下,旋即拼盡全力想要將顏玉函推開,卻被他更緊地抱在懷中。又聽他醇厚微啞的聲音在自己頭頂響了起來,「別動,渺渺,別動,讓我抱抱你。」
林渺渾身一顫,未再繼續掙扎,只是身體僵直得有如鐵板,後背也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小疙瘩。
片刻後,顏玉函輕笑,「渺渺,你很怕我嗎?」
半晌,林渺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竟是喑啞顫抖,幾不成調,「誰,誰怕你了……」
「不怕嗎?」顏玉函放開他,將他身體扶正,又伸手輕輕抬起他下頷,慢聲道:「那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睛。」
顏玉函的聲音好似帶著魔力一般,林渺原本慌亂閃躲的目光,漸漸不受控制地轉到他丰神俊雅的臉上,最後定格在他雙眸間。
那雙桃花眼中沒有往日的輕佻風流,只有滿滿的似水柔情,裡面倒映著小小的林渺,如浩瀚大海般要將他整個人沉溺其中。
暈眩中,眼前一暗,唇上一熱,顏玉函吻了上來。
林渺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作何反應,只感到自己的唇,被另一雙柔軟溫熱的唇含著反覆吸吮。
過了一會兒,又有濡溼的舌尖伸了過來,在他緊閉的唇上不厭其煩地細細舔舐,好像品嚐美味佳餚一般,繼而又企圖鑽入他唇間作更深侵犯。只是林渺連頭髮絲都僵硬著,雙唇如閉合的蚌,任顏玉函如何引誘挑逗都不開啟。
又過了一會兒,唇上一涼,顏玉函退了開去,撫額啞聲笑嘆:「渺渺,你讓我很挫折。我親了你半天,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真是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