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風用力過大已經變成死白色的手指僵硬的緊了緊劍柄,看了一眼馬車中滿臉驚惶卻不敢開口的張冰雲,冷冷笑道:“原來你就是張相所說的那人?嘿嘿,區區一個花營的密探頭目,一個小小的威武伯,你也敢和我柴風爭鬥?”頓了頓,他似乎想要證明點什麼,高傲的昂起頭冷淡的斜睨了張冰雲一眼,淡淡的說道:“柴風在長安已經月餘,承蒙張相青睞,有意將冰雲小姐許配於我,卻於你何干?”
聳聳肩膀,江魚沒吭聲,他看了看柴風那緊張得青筋暴跳的手背,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轉身對張冰雲道:“冰雲,二將軍正許了我三個月的大假,不如我送你去雲樓觀如何?”不等張冰雲開口,江魚已經徑直拉起馬車,搖搖擺擺的揚長而去,卻是不將柴風這個出身豪門的貴胄公子放在眼裡。柴風氣得面色難看到了極點,若不是明知自己不是江魚的對手,他簡直就要揮劍將江魚劈於劍下。
那圍觀的人群中,一名騎著一頭青花大叫驢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搖搖頭,低頭對身邊的一位隨從問道:“可知這是為了什麼事情?那高高瘦瘦手上力氣大得出奇,下手也不知道輕重的娃娃,就是江魚麼?果然是個不讀書的角兒,柴家也是這麼好招惹的麼?”他身邊的隨從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這男子詫異的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江魚遠去的背影,搖搖頭道:“呃,年輕氣盛啊,美色正是禍水,他修為這般高,怎麼還看不透這情色二字?他那天人合一的先天大成的境界,卻是怎麼修到的?”
不解的自言自語了幾句,這中年人看著大街上一個偌大的窟窿以及那在原地發呆發狠的柴風,再看看柴風屬下一干在地上扭動掙扎的屬下,不由得嘆息道:“柴家的後人,怎變得如此不沉穩了?大街上當著數百百姓叫嚷著殺人,可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去給長安府衙以及各個衙門的人說一句,就說這事情,不許他們管;給如今的柴家老爺子捎個口信,就說不許他派族裡的高手算計我花營的人,江魚和柴風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再次搖搖頭,這中年人揮動了一下馬鞭子,趕著那頭大叫驢緩緩前行,又吩咐了一句:“哪,再去查檢視,老二怎麼老弄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這江魚活蹦亂跳的,一身先天真氣流轉如珠,哪裡是重傷不起的樣子?給了他三個月的大假?荒唐!”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的江魚,也不知道自己已經結下了一個大仇人的江魚,心胸舒暢的領著張冰雲去了雲樓觀,卻得知李淳風早就不知道去哪裡了。雖然沒有勒索到李淳風親筆所書的靈符,卻也陪著張冰雲上香叩拜,好好的在雲樓觀內品茶聽經,好好的消遣了一天。最後就連張冰雲叮囑他一定要小心的話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將張冰雲送回家去了。
倏忽過了好幾天,張冰雲這幾日總是等張說一出門,就帶了護衛和侍女出門上香,江魚也總是跟隨在她身邊,一路陪著她言笑開心。江魚雖然不懂什麼詩書文字,卻將自己在崑崙山修煉時所見的一些奇異的事物一一說來,聽得張冰雲是悠然神往,對江魚的那一縷情愫,不由得又增厚了幾倍。兩人感情直線上升,什麼張說的反對、柴風的插足,早就丟到腦後去了。
這一日,還有三天就要到新年了,江魚陪著張冰雲去了大慈恩寺上香拜佛,趁著年前香客多大慈恩寺閉關的大和尚都出來了好幾個的機會,重重的捐了一筆香火錢,替張冰雲的母親積了一下福緣,在廟裡度過了一整天的悠閒時光,在天色都朦朦黑了,這才一隊兒朝張說的府邸返回去。江魚騎著一匹特選的身量極高的馬兒,湊在馬車的車窗邊,和張冰雲低聲的笑談,心中好不暢快。
眼看著前面就看到了張說府邸的大門,江魚剛要和張冰雲說點情意綿綿的話,那路邊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噴嚏聲,隨後一個矮小猥瑣,被凍得鼻涕口水糊滿了臉,身上堆滿了雪花的人影已經從路邊衝了出來,一手拉住了江魚叫道:“江大人,我總算找到一個能說話的人啦。請你去幫我問問,到底我的使節團的人是怎麼啦?他們前一陣子全部腹瀉,這幾天又都天天晚上被鬼壓床,皇帝又不肯接見我,你說這是怎麼了?”
江魚低頭一看,好可憐的吉備真備正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一手死死的拉住了自己的腰帶,那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啊。江魚聳聳肩膀,心裡暗笑道:“你們的所作所為讓皇帝不高興啦,還能有好果子吃麼?”嘆息一聲,江魚叮囑了張冰雲幾句,看著她的馬車行進了張府去,這才很粗暴的將吉備真備從自己身上拉了下來,大聲道:“吉備真備大人,您這是怎麼了?嘖嘖,能到這裡來找我,您的訊息也夠靈通的嘛。你不該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