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那個已經結婚的男人吧!”
無比溫柔的懇切,又像下定決心一樣充滿了堅決,穆添怔怔地看著他的臉孔感受他的語言。手掌被慢慢拉向對方,男人漸漸靠近了自己,在沒有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的時候,唇上感覺到了溼溼的柔軟的觸感。
這個在他面前只會靦腆又拘謹的男人正在在吻自己,也只是那麼一瞬間而已,驚訝像稍縱即逝的閃電亮過大腦。不管這是他安慰自己的方式還是趁人之危,他在準備推開他時,抬起的手抬到一半還是慢慢地放了下來,默許了他這種無比親密的行為。
不斷重複著的碰觸。以為他只是這樣的時候,溼滑黏溼的入侵感覺告訴自己他的舌頭伸了進來,穆添本能地退後,空出的手抵在他胸口阻止他的進一步,但比他反抗的力氣更加堅決的大手繞到他背後扣住了他的後腦勺。一個執扭而溫柔的吻,成人之間的吮吸和翻舔,輕輕攪動唾液的聲音纏繞在耳際,大得掩埋了周圍一切的聲音。
“喜歡我吧?”男人用乞求的聲音在說,嘴巴輕輕蹭著他的臉頰,“只要喜歡我就好了……排在他後面也沒關係,替代品也沒關係,永遠比不過他在你心裡的地位也沒關係……只要有一點點喜歡就好……”
如此說著的男人和自己哪個更痛苦呢?像被逼到走投無路的無法抑制的感情從他像是哭泣般的懇求語氣裡徹底傳達給了他。厚實的擁抱充滿了被珍惜的感覺,和那時與徐郴的熱烈擁抱一點也不同——他不是徐郴,他跟那個只會帶給他緊張和無窮感傷痛苦的徐郴完全不一樣。他激烈又沉穩的心跳讓他分外安心。
同病相憐的人互相舔噬傷口尋求慰藉,但卻不僅僅如此單純,從他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開始,他所做的一切像滴水穿石的水滴一樣慢慢滲透進他的內心。像他這樣喜歡自己的人不會再有了吧,接近半夜趕來這裡的原因不僅是需要安慰,還有他再次肯定的保證吧?!穆添伸手反抱住了他,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睜開眼睛時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朦朧的視線慢慢清晰起來,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時腦子終於完全清醒了,沒有漫畫書,整齊的擺設,比自己的更加柔軟舒適但不是自己的床,穆添直起身子花了點時間理清思緒,終於明白他現在睡的是谷冕的臥房。
半邊床絲毫沒有人睡過的痕跡,即使不看這點也猜得出被人佔據大床的他是在沙發上過的夜,穆添看著自己身上完好的衣服不禁微微笑了出來,把臉孔深深埋入柔軟的枕頭裡,淡淡的和他身上一樣的味道讓昨晚的畫面湧進腦海,傾訴,接吻,擁抱……經過一晚的好眠,高漲的情緒已經完全沈澱下來,憶起昨晚的事只讓他責怪自己的衝動,那時怎會那麼想來這裡?強烈的驅使感來自哪裡?為什麼想見的人就是他呢?羞恥和說不清楚的情緒爬滿了全身,穆添握緊拳頭敲打床鋪。
如果他沒走會被聽到,倏地住手,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在確認沒有聲音之後他起床走了出來,空蕩蕩的屋子裡除了他沒有別人。靠近廚房的飯廳裡擺了好幾只碗盤,走近一看,居然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法國漢堡和雙層夾心三明治,加了巧克力的咖啡和水果沙拉。盤子的下面壓著一張小紙條,“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起床,我準備了一些早點,如果涼了就放到微波爐裡熱一下再吃。”
如此溫暖的紙條看得穆添忍不住微笑起來,咖啡還散發著些許熱氣,但只是溫溫的,昨晚就沒怎麼吃東西,肚子早就餓得空空的,懶得去再熱,他簡單洗梳過後立即把面前的盤子一掃而光。吃完後也不好意思一個人繼續呆在別人家裡,穿上外套換鞋準備回去,想到那些桌上狼藉的空盤子,猶豫之後他又折回把盤子全部拿到廚房的水池裡,胡亂擦了一下桌子這才離開。
回到家時差不多正午,看著雖然被他收拾過好幾次、但是依然明顯比他那裡亂很多的住處穆添不禁嘆了口氣。倒坐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胸口的疼痛還隱隱存在,一旦離開那個有令他安心的氣味的地方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他垂眼按住心臟跳躍的地方,儘量不去回想昨晚聚會時的感受。只是懵懂時的曖昧仰慕而已,那些都過去了,而且早該就過去了。
想尋找轉移注意力的事情,看到映入眼簾的電話機,他按下了留言鍵。母親催促他回去相親的喋喋不休讓他頭疼地按下快進直接進入下一條,範鍵熱情聒噪的大嗓門響了起來,接連的六個留言,中間還穿插著立傑的聲音,重複地邀他出來見面,因為等不到迴音一個比一個不耐煩,最後一個超過豪爽界限的典型的範鍵的抱怨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聲音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