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是我們陸軍的一架警衛巡邏飛機。”
“不,先生。”
普雷夫洛夫的眉毛楊了起來:“你說它是屬於那條美國船的?”
“他們是這樣猜測的,先生。”馬加寧又把兩張照片放在普雷夫洛夫面沉 “他們檢查了早些時候另一個偵察衛星拍的照片。你一比較就能看出了,這架直升飛機的航線是從新地島飛向初試號。他們判斷它的高度是十英尺,速度低於每小時十五海里。”
“明顯是想逃避我們的警衛雷達。”普雷夫洛夫說。
“要不要通知我們在美國的人呢?”馬加寧問道。
“不,還不必通知。在沒有確定美國人的意圖之前,我不願意讓他們有暴露的危險。”
他整理好照片,整齊地放進資料夾,接著就看看他的阿米加手錶。“我剛來得及在看芭蕾舞之前吃一頓清淡的晚飯。你還有什麼事情嗎,上尉?”
“只有關於洛拉萊急流考察隊的一個檔案。據最近的報告,美國深海潛水艇在達喀爾海岸附近水下一萬五千英尺。”
普雷夫洛夫站起身,拿起文化夾在腋下。“我有機會的時候會研究的。也許那根本和海軍保衛部門沒有關係。不過還是得好好的看一下。讓美國人去想出一些希奇古怪的計劃好了。”
第五章
“該死,該死,真正該死!”達納罵道,“看看我的眼角邊的皺紋。”她坐在梳妝檯前,沮喪地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龐:“老年是麻風病的一種形式,這句話是誰說的?”
西格蘭姆走到她的背後,抓住她的頭髮,吻吻她露出的柔軟的脖子。“上一次生日你剛滿三十一歲,你已經爭著想當這個月的老年公民了,”
她看著鏡子裡的他,為他少有的親熱樣子而感到茫然:“你運氣好,男人沒有這種問題。”
“男人也一樣年老,眼角有皺紋。女人怎麼認為我們是不會有皺紋的呢?”
“不同的地方是你們不在乎。”
“我們更容易接受必不可免的事情,”他微笑著說,“說到必不可免的事情,我說你什麼時候能夠有一個孩子?”
“你這個雜種!你從來沒有放棄過這種想法,是不是?”她把刷頭髮的刷子扔到梳妝檯上,使整齊地放著的好多化妝品瓶子倒在玻璃板上,“這件事我們都說了一千遍了:我決不願意有懷孕這樣的倒黴事情。我決不願意一天十次在抽水馬桶裡洗倒黴的髒尿布。讓別人為地球繁殖人口去吧。我可不願象什麼該死的阿米巴那樣去繁殖。”
“這都不是真正的理由。你自已也不會真正相信這些理由的。”
她轉身向著他,沒有回答。
“一個孩子能夠救我們,達納。”他溫和地說。
她低下頭,用兩手託著:“我不肯放棄我的事業,就象你不肯拋棄你的珍愛的計劃一樣。”
他拍拍她的柔軟的金黃色頭髮,凝視著她在鏡子裡的人像:“你的爸爸是個酒鬼,你在十歲的時候,他就拋棄了家庭。你的媽媽在酒吧間工作,帶男人回家,額外掙一點錢。你和你的哥哥過著狗一樣的生活,直到你們倆都大了,可以離開你們叫作家的那個垃圾箱。他成了令人討厭的廢物,搶劫酒店和加油站,幹了一件小小的好事,被抓住定了謀殺罪,在聖昆廷終身監禁。你自己從社會底層努力向上,一天工作十八小時,唸完了大學和研究院,上帝知道,我為你感到驕傲。是的,你的童年糟糕透了,達納,你怕有孩子是因為你的回憶在作怪。你一定得明白,將來再不會有你的那種惡夢,你不能否定一個兒子或者女兒出生的機會。”
那堵石牆依然沒有一點裂縫。達納擺脫開他的手,生氣地拔著她的眉毛。討論已經結束,她斷然不再理睬他,就象他已經在房間裡消失不見似的。
西格蘭姆洗完淋浴出來的時候,達納正站在壁櫥的穿衣鏡前,她象個設計師第一次看自己已完成的一件作品似的,挑剔地看著自己的身形。她穿著一件樸素的白衣服,緊裹著她的身軀,衣服長達足踝。領子是低低的,露出一部分胸膛。
“你最好還是快一些,”她隨口說道,彷彿他們之間從來不曾爭論過,“我們可不能讓總統等著。”
“有二百多個人要到那裡去,誰也不會因為我們去晚了,就在出席登記表上我們的名字下面畫—顆黑星。”
“我不管。”她呀著嘴說,“我們並不是一個星期的每天晚上都接到請柬,去參加白宮的酒會。我至少要準時到達,留下一個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