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擊的妝容,都令永始帝眼前一亮。
“你是金呈霓?”永始帝怔然站起身。
眼前朝見他的女子遍身璀璨,光豔照人,他不敢相信竟是和三年前畏畏縮縮、容光黯然的女子是同一個人。
金呈霓淡漠不語,垂首斂眸,她已經打定主意要招永始帝的厭棄,即便會觸怒他也在所不惜。
“皇上問你話呢,你倒是回話呀!”一旁的梁公公急了。
“梁度,你退到一旁,朕來問話就行。”永始帝擺了擺手。
“奴才遵旨。”
梁公公擔憂地看了金呈霓一眼,然後躬身退開。
“你起來回話。”
永始帝負手而立,仔細地看著她。
“謝皇上。”
她站起身,目光淡淡地垂視地面。
永始帝從御案上拿起那一迭建築圖樣,走到她身前。
“這些都是你親手繪的嗎?”
她斜斜掃一眼,簡短地答道:“是。”
永始帝端詳著她,含笑道:“這是在宜香宮裡磨出來的脾氣嗎?和從前真不像是同一個人了。”
金呈霓心中隱隱有些反感,他竟能用這樣輕鬆的語氣說出那樣殘酷的話來!她抬眸清冷地瞥他一眼,唇角的冷笑含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恨意。
她討厭極了這個男人,厭惡極了這座無極殿,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裡,便選了絕對會激怒他的話,含笑說出口——
“皇上若在宜香宮內住個幾日,怕也會變得不像同一個人了。”
永始帝的臉色果然驟變,一旁的梁公公則驚駭得大氣不敢喘一聲。
三年來所受的苦楚終於得到了一絲報復的快感,金呈霓心底的笑意愈來愈濃,幾乎快要從唇角流露出來了。
“說話如此不得體,一點天家禮數都沒有,腦袋怕是有問題了!”永始帝的臉上滿是勃發的怒意。
金呈霓深吸一口氣,想到了被逼瘋的康太妃,心中更覺悲涼。既然他覺得她腦袋有問題,她不如就裝瘋賣傻吧!
“我也覺得我快瘋了呢,皇上還是快送我回宜香宮去吧,我待在那兒比待在這裡舒服多了。”她的語調淡漠而厭倦。
“滾!滾回去!”
永始帝遏止不住怒氣,極怒之下將手中那一迭圖樣朝她臉上摔過去。
金呈霓驚嚇住,愣在當場。
梁公公驟然跪下,驚慌地喊道:“皇上,她並沒有瘋,她好端端的——”
“住口!”永始帝怒喝。“梁度,你為何這般維護她?”
“皇上息怒,奴才並沒有維護她……”
此時,一名小太監戰戰兢兢地站在殿門口稟道:“皇上,安第公主和二殿下求見!”
永始帝胸口起伏不定,氣得臉色鐵青,還未決定要不要見安第和安題時,就已經看見姐弟兩人跨進殿門了。
安題早已知道永始帝宣召金呈霓見駕,所以見她在殿中並無意外之色,只是平時見她是素顏簡髻,而此時的她刻意裝扮過,一身櫻色留仙裙,清靈之中不失華貴莊重,一時間讓他看怔住。
“皇上,這是怎麼回事?”
安第注意到金呈霓的眉眼間像凝霜聚雪般冷然,而她所繪的建築圖樣灑了一地,心中暗暗驚詫。
“梁度,把她帶回宜香宮去!”
永始帝瞪著梁公公,低聲喝道。
“是!”梁公公急忙起身將金呈霓帶出殿。
臨走時,金呈霓悄然斜睨安題一眼,唇角隱含一絲微笑,神情有著塵埃落定的輕鬆。
“你們姐弟兩人怎麼一起來了?”
永始帝平息怒氣,轉身坐下。
“方才那女子是誰?怎麼會把皇上氣成這樣?”
安第無法回答他們姐弟兩人正是為了金呈霓而來,便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她是冷宮罪嬪。”他喝口茶潤一潤喉。“朕本有意將她放出冷宮,沒想到她不斷無禮衝撞朕,想來是在冷宮待久了,神智已經不清了。”
“神智不清?”安題不悅地蹙眉。“她看起來不像啊!”
永始帝冷哼一聲。
“一個會說出叫朕快送她回宜香宮去,宜香宮比朕這兒舒服這種話的女人,還不叫神智不清嗎?”
安題愕然,轉眸與安第對視一眼。金呈霓會對永始帝說出這種話,分明是將離開冷宮的希望親手斬斷,不留後路了。
安第不解金呈霓為何會這麼做,疑惑地用眼神詢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