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地看著笑眯眯的她,眼底有愧意浮現。
Dennis一言不發地甩門而去。
“叮咚!叮咚!”
Dennis原地翻了個身,煩躁地用被子矇住腦袋。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有病啊!?”他終於忍無可忍地一躍而起,門還沒開就吼開了:“催催催催命啊催?!”。卻在看清來人後,雙眼直接瞪成牛眼——
任熙悅收回正要去摁電鈴的手,微笑著晃了晃手裡的果籃和鮮花:“劉導,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
他下意識地朝她身後望了望,旋即失望地垂下眼瞼,沒好氣地就要關門。她趕緊眼明手快地用果籃擋住門縫:“洪總去香港開會了,不過他囑咐我一定要來看你,還說你最愛吃進口橙。”
說著,她晃了晃手裡滿滿一籃的進口橙子,以示所言非虛。
他氣結地瞪住她,然後撇下她轉身徑直進屋。
她也不生氣,悠然跟他到床邊,見他再次把自己整個埋進被子裡,不禁啞然失笑。
“劉導,賭氣是沒有效率的,不如心平氣和地談談吧?”她切著橙子說。
他毫無動靜,彷彿已經睡著。
“對了,我帶來了我在加拿大演出的影片,你可以看”
“煩死了!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和洪承宇到底是什麼關係?!”
“朋友。”她巧笑嫣然,神色不改。
他冷哼一聲,顯然完全不信。
“重新安排一次試鏡吧。” 她心平氣和地笑著:“如果你需要掌控權,我可以配合。”
“但事實上我並沒有任何決定權,對嗎?”他沉著嗓子,怒意暗藏。
她略帶驚訝地笑了,他此刻所表現出的清醒突然讓她刮目相看,所以忽然覺得他可能並不像想象中那樣不識時務,於是趁勝追擊:“所以有臺階的時候,不如趕緊下來?”
她調整了一個更優雅的姿態,臉上浮現出了勝券在握的悠閒,決定儘快結束這場心理戰——
“給我機會也是給你自己機會。你在振興傳媒還有三年對吧?洪總說他很看好你哦。”
尾音微微上翹,猶如毒蠍子漂亮的尾巴。
兩道飽含怒意的眼神忽然劍一樣向她直射過來,他倏地站起身,毫無預警地抓起那些橙子奮力朝她擲過去!以至於她怔然的被濺了一頭一身的橙液,那一刻震驚至極的她,心裡唯一的念頭是——
幸好沒有把切橙子的刀也放在床頭櫃上。
“滾!你TMD給我滾!”
沒等她作出任何反應,他已經連拖帶拽地把她拖到了門口。他瘦歸瘦,但終究還是個男人,這來勢洶洶的怒氣讓她完全無法抵抗,硬生生就被“丟出了”大門。還沒等回過神來,鮮花和橙子又兜頭朝她招呼過來!她吃痛地捂住頭,摔倒在臺階上。
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再無動靜。只剩她一個人狼狽地倒在地上,在不可置信中默默消化著這一切。
她本想趁著沒人注意時趕緊離開,卻在一陣鑽心的疼痛中發現自己的腳扭到了——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能艱難地扶著牆想要把自己支撐起來。
秦空輔一出現,看到的就是這個令他十分納悶的場景——一個衣著打扮頗為得體的女人,此刻卻滿身汙漬,頂著幾片殘破的花瓣在滾了一地的橙子中掙扎著。
他挪了挪墨鏡,抬頭看看了看門牌號————確實是Dennis家沒錯啊。
不管怎樣,這種情形下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他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攙扶住她:“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在心中暗叫不妙,為了表示正如自己所說的那樣“沒事”,她趕緊掙脫他的攙扶,忍痛向前走了一步,卻沒料到一個踉蹌差點再次摔倒,幸好他及時出手相助。
“謝謝”她故作鎮定地道謝,並儘量由於忽略肢體接觸所造成的不適感,卻在不經意間瞥到了他的臉,視線霎時定格——
不會是被認出來了吧?他下意識想側過頭避開她的視線,轉瞬卻又自嘲——又不是什麼大明星,就算被認出來別人恐怕也叫不上名字,有什麼好擔心的?
“小姐,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我扶你出去攔車吧。”他定了定心神問她。眼前的女子雖然樣貌普通,但看起來原本也是挺體面的一個人,不知怎麼會弄成這樣,還挺可憐的。
果然是他。
這可真不是一個初次見面的好時機啊。她低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