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這杯熱熱的薑茶一喝,頓時身心舒暢。
小眉見他喝的舒服,輕輕一笑,拉開前窗,也給駕車人送了一杯,回過頭來,卻看見盧朝風一臉驚喜的看著手上的桂花酥。不禁笑問:“公子怎麼了?為什麼不吃?敢問是做得不好嗎?”
“不,不是,我家裡也是開店的,卻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桂花酥,餘香滿口,真是好吃!”
“那裡,這是自己家做的,用料比外面講究些。”小眉掩口笑道,盧朝風這才發現她笑起來十分動人,心裡一跳,低下頭去不敢看她。
小眉從桌下取出一個小小的銅盆,盧朝風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小火盆,小眉用一隻小銀火鉗通通火,盧朝風這才明白,原來這馬車裡這麼暖和,卻是有這小火盆在暖著。
車外雨聲不斷,雷聲卻是小了很多,盧朝風此時已經平定,那塊桂花酥也已經吃完,想想剛才狼狽,便覺得有天壤之別。
“公子去杭州做什麼?”小眉放好火盆,笑著問。
“去收賬,順便找到叔父家住下,準備明年考試。”盧朝風老實的道。
“哦,準備明年朝廷的考試嗎?”小眉笑笑,往車裡看看。
“是啊,可惜我文論不高,《文選》我讀的不熟,因此沒能取上鄉供。”盧朝風有些羞愧的道。
小眉一笑,“公子此話錯了,昭明太子所編《文選》,固然是學問之大成,就好比我這個小丫頭做菜,山珍海味的燴了一鍋,到最後渾然一體,喝到嘴裡,固然是滴滴精華,但是您想分辨出那個是海參、那個是鹿肉、就還是困難了,《文選》駁雜精深,但是朝廷要考的,卻還是士子們的能力,此能力是做事的能力,可不是看《文選》的能力,他日公子為官,難不成要抱著《文選》去治災荒嗎?”
盧朝風聽的張大了嘴巴,萬沒料到眼前這小丫頭竟然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一番話,還未開口,就聽到裡面那男子的聲音響起。
“眉兒,你又在胡說八道了,怎麼可將朝廷選才子的大事和你做菜混為一談?真是胡鬧,這位公子請別和她糾纏,她可是會說的你哭笑不得的,請進來坐吧。”
盧朝風眼睜睜的看著小眉對著木門做了個吐舌頭的動作,然後才拉開木門,對他道:“我家公子請您進去。”
盧朝風剛想起身,卻又看見小眉拿出另一塊小些的油布,自己先過去鋪好,然後才請他過來。
一進裡面,盧朝風又是一楞,這一處比外面精潔十倍,鋪了上好的軟席,一張軟褥上,一年青男子正斜倚靠枕,頭髮未紮起,穿了一件灰色的絲袍,面容俊朗,眼神銳利,實在是少見的美男子。
他身旁小桌上擺著茶壺食盒,還有幾本書,小眉利落的又添了一個茶杯,又倒了一杯薑茶出來。
男子抱拳為禮,“鄙人姓安名懷、字問柳,這廂有禮,丫鬟不懂事,還請這位仁兄多多包涵。”
他說話有些懶洋洋的大氣,盧朝風忙還禮不迭,兩人寒暄一會兒,盧朝風漸漸平靜下來,便問道:“看安兄馬車精緻,恐怕是出自富裕之家吧?”
安懷笑笑,“家父在京城有些產業,這次來,卻是去杭州辦事的,與盧兄遇上,也是有緣,卻不知道盧兄為何沒搭乘車輛?”
盧朝風觸動心事,嘆了口氣道:“安兄不知,前方可是難呢。”
“哦?”安懷道,“願聞其詳。”
不知道為什麼,盧朝風總覺得這安公子氣質非凡,似乎一切困難都不在話下,因此就放心說了起來。
“安兄難道不知道?最近暴雨連續,前方行路難倒不說,就說前方的臨安縣,最近就出了幾件大事,惹得臨近幾縣都不太平,朝廷也派了人來,我前段日子碰上了我叔父家的僕人,這才知道的。”盧朝風的臉憨厚的紅了起來。
“我叔父說,最近臨安很不太平,死了不少人,但是死的又不明不白,好像還是什麼有頭有臉的鄉紳,下手的似乎是武林中人,而且前方據說還有山賊,我是更有點擔心了。”
“聽說臨安過些日子倒是要有一場武林盛事,可能跟這些有關吧。”安公子不在乎的道。
“我倒是不怕什麼武林中人什麼的,就怕是山賊找上門來,這可是關乎著性命大事!”盧朝風不安的道。
“所謂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就是這個道理,公子還是放寬了心,先保重自己身體再說吧!”小眉在旁笑道,她看看窗外,皺眉道:“公子,這雨倒是小了,到前面驛站還有半個時辰,天還暗著呢。”
安公子抬起眼來,看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