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不動了。 ^
我鬆了口氣,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為這一瞬,我不知道下了多少力氣!
那小塊的油膏是我用貝毒和牛油煮後冷凝而成的,加了一點附子湯,能讓毒素髮揮的更快,那薄薄的米紙入口即化,用它來包裹貝毒,是為了讓貝毒不會被我掌心的溫度融化,也不會讓我的面板直接接觸到它,否則被麻倒的就是我了。
老劉是侏儒,我比他高上半個身子,若不是假裝鍋子翻倒被燙傷蹲下,想將毒油膏扔到他嘴裡,肯定會被他預先察覺。
我擦了擦冷汗,看看老劉,他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看來一時半會是醒不了了。
這個老變態!活該!
時間緊迫,一刻也耽誤不得,我用力將他拖到那邊的大廳裡,身上的衣服都被汗透了。
鐵柵門的鑰匙在老劉的內袋裡,我找出來,進到房間裡,把梳妝盒裡的首飾撿了幾樣好拿的,連同我早先備下的幾塊幹餅和水梨一起打包,這宮殿等於森林,得有點乾糧才行!
梳妝盒是象牙的……算了,等出去後敲詐謝安懷好了。
真可悲,我依然不改這小農作風的習氣,不過被關了這麼久,這些算是賠償金了,哼!
蹲下來,我儘量讓自己和老劉同高。
老劉似乎每次都需要跳起來才能掰動機關,我只有這樣才能和他的視線一致。
亂拍亂看了一陣,我滿頭冷汗,毫無收穫,突然發現軟榻的把柄處很奇怪,平常人家的都不會像這個一樣突出。
試著抬身抓住把柄,可以動!我大喜,抓著用力往下一按!
咔嚓!天籟般的聲音!軟榻對面的石牆應聲開了一道石門出來!
我急忙把老劉抱到房間了的床上,將帳子放下,將門鎖上,這才走了出去。
還是一條地道,只不過更大更寬了些,地上鋪著白色的石磚,上面有著精細的雕花。
地道不長,盡頭處仍是一間小廳,裡面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有,只有兩扇石門。
地宮的結構我不太清楚,但想必這兩道門中,肯定有一扇通向成王府了。
左邊這扇石門的斧鑿痕還很新,恐怕是成王新開鑿出來的,賭他一賭!我掏出從首飾盒裡找出的項鍊,合著我帶在身上的布條,將門把牢牢的綁了起來,這大概能拖延點時間。
轉身走另一道門,地道里有魚油照明,並不黑暗,只是空氣冰寒刺骨,我穿的衣服不多,因此格外難受。
跑了不久,面前出現了一階石梯,天花板處有塊石板,石板四周有金線似的白條,我走過謝安懷派人挖造的地道,心裡清楚,石板外面必是地宮的出口。
聽了一會兒,外面沒有聲音。
我弓起背,用力一頂,石板被掀開,我探出頭來,迅速的打量了下四周。
可以了,不是成王的房間,我跳了出來,將石板合上。
這房間必定是老劉的,因為所有傢俱用器都極矮小,房間很樸素,有種詭異的油腥味兒。
我迅速的四處翻找起來,老劉把從我身上翻找出來的東西竟然就隨隨便便的放在了床頭的小籃子裡,他託大了些,大概以為沒有人會進他的房間吧?
我將那裝了人皮面具的小盒拿起,開啟來,人皮面具還是好好的,只是被人動過,疊的反了,但是皮上的清油還在!
鬆了口氣,我迅速的為自己易容。
真幸運,我對找到這盒子只報了三分希望。
老劉的屋子裡沒有鏡子,我對著水盆仔細的描眉塗唇,很好,易容後的臉平淡無奇,可男可女,正是普通小內侍一樣的面容特點,只差了一身衣服。
外面靜悄悄的,我在窗紙上戳了一個小洞,看了出去。
老劉住的原來是個小院落,和外面隔了開來,院子裡冷冷清清,沒有很好的收拾,只有三間房子,看來是專給老劉一人建的。
的確,有先帝要厚待他的口諭在,他自住一個院子,倒也沒人敢管他。
因為身材所限,老劉的衣服都極短小,但也有兩套長的,估計是還沒來得及改制,我撿了一套差不多的穿了起來,把頭髮梳成內侍的模樣,將東西仔細收好,這才走了出去。
院子外便是冷宮了吧?房屋雖然也很大氣,但能看出有很久沒有修葺過了,我出了院子,低著頭慢慢的走,偶爾能看到一兩個女子坐在欄杆處曬太陽,面色平靜呆滯,我提心吊膽的從她們身邊走過,這兩人連眼皮也沒抬起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