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的團副吳青,吳青是湖南人,這一次回來也有要務在身。
“呦,挺精神啊,我還以為你還睡著,想過來叫你起床。”吳青樂呵呵的笑個不停,能自由自在說漢語的感覺真好。
為了更好地學習法語,秦致遠要求外籍軍團的軍官和士兵們在平時交流的時候要儘量使用法語,哪怕是純華人之間的交流也是如此。
現在世界大戰已經結束,相比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前往法國,再要求學習法語自然也就是矯枉過正,這一條規定自然而然的就廢除了。
“馬上就要到家了,那個龜兒子還能睡的著哦。”黃勵最後整理一下肩上的兩毛二,對著鏡子正正頭上的帽子,然後轉過身來器宇軒昂:“怎麼樣?”
看著臭美的黃勵,吳青滿臉鄙視:“就算是再帥又能怎麼樣?你已經給你家老漢弄了個法國兒媳婦,還敢去招惹那些女學生不成?”
吳青和黃勵在一起搭班子已經有快兩年,從帶連隊的時候就是搭檔,彼此之間已經非常熟悉。
“老漢”就是“父親”,這是四川方言。
“嘿嘿,不招惹,看著心裡也舒服不是。”黃勵得意洋洋。
抵達歐洲時還是單身漢的黃勵已經成了家,妻子是外籍軍團戰地醫院的一名護士,兩人結緣於前年夏天的費爾昂塔德努瓦戰役,冬天的時候舉行了簡單的婚禮,現在黃勵的妻子已經懷了孕,這一次就沒有跟著黃勵一起回來,而是留在了科西嘉島。
外籍軍團的高階軍官在科西嘉島基本上都有一個家,在巴厘島也一樣,這是軍官們的福利之一。
秦致遠從來沒有忘記“發家”時的那一包寶石,現在秦致遠身家豐厚,自然也不能虧待了這些跟著秦致遠一路走來的將士們,在協約國的所有部隊中,外籍軍團的待遇是最好的。
關於那些女學生,黃勵和吳青已經設想過無數次。
在黃勵和吳青的想象中,當他們抵達天津港的時候,應該有無數的鮮花和美女迎接他們,或許那些民國的女學生不如法國女人熱情奔放,但在華人眼裡,還是更加溫婉含蓄的華人女性更符合審美觀。
第32團是第一支返回民國的部隊,黃勵和吳青想以最飽滿的精神狀態,最嚴整的軍容風紀出現在民國百姓面前,這是旅歐外籍軍團第一次返回民國,必須要證明他們和現在國內混戰不休的那些軍閥有所不同,才能順利在民國紮下根來。
“去喊弟兄們都起來,換禮服,全部都換上禮服。誰要是敢給老子拉稀擺帶,老子就罰他掃一年廁所,個仙人闆闆的。”黃勵要求嚴格。
想起當時外籍軍團從蘭斯返回巴黎時,巴黎市民迎接他們的熱烈場景,黃勵心頭火熱難耐。
在巴黎,無論華人多麼受歡迎,哪怕是有部分華人已經選擇加入法國國籍,但華人總是感覺和那個繁華的城市格格不入。
那裡並不是自己的家,其實所有人心裡都清楚。
現在,他們終於要接受來自同胞的熱情了,這令黃勵心情激盪。
“早起了,甲板上列隊等你半天了,就等你這個團長去訓話。”吳青失笑。
“個仙人闆闆的不早說。”黃勵從桌上拿起自己的手套,轉身大踏步向著甲板而去。
甲板上,三五成群的戰士們正在閒聊,不管是在哪個方向上,他們的目光都離不開遠處那黑乎乎的大陸,那裡,有他們魂牽夢縈的家。
“班長,我回去了能請假回家一趟不?我聽說我家那邊打起來了,我想回去看看。”一名年輕計程車兵問身邊同樣年輕的班長。
他們都是去年剛抵達巴黎計程車兵,如果是大前年,現在大多都已經是軍官,最次也能混成軍士長。
“都打起來了你自己回去有個屁用?你家人還在老家嗎?不是說讓移民蘭芳嗎?”班長頓時頭疼,連珠炮似的問題砸過去。
“移了,都已經移了,不過,不過……”年輕計程車兵扭捏。
“呀,怎麼的?相好的還在老家是不是?寫申請啊,一併移民蘭芳,給房子給地哪兒不好?”班長大樂。
“不好寫,她家裡還不同意呢。”年輕計程車兵發愁。
“個仙人闆闆的,沒一點爺們樣,等到了天津衛,老子跟你一起回家去提親,那個龜兒子敢阻攔,老子就捏出他的卵卵。”黃勵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雖然言語粗鄙,但給人無限信心。
“真的?團長你可莫要誆我。”士兵眼中爆發出驚喜的目光,顧不上禮儀失聲驚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