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烏黑柔順的長髮,此刻必定微溼地貼在頰畔,而受到熱水蒸騰的臉蛋紅潤可口,模樣肯定很誘人吧?還有女性細膩滑嫩的肌膚在沐浴後沾染了水氣與香味,那芬芳是否如同過去一樣,總在有意無意間挑逗他的感官,魅惑他的心魂?還有、還有……“停!我在妄想些什麼?!”察覺腦海中的畫面愈趨向限制級,南宮杼驀地爆出一聲低吼,努力甩掉身為一名有禮紳士絕不該想像的意淫情境。但耳邊聽著隱隱傳來的水聲,他的理智就不由得隨著水珠失速墜落,流進排水孔,匯入黑暗深淵。在這個天人交戰的時刻,他不禁在心中大喊,希望有人能狠狠敲散他的邪惡綺思,否則他一定會變身成狼人闖進淋浴間,然後……彷彿是聽見他心底的祈禱,就在這一刻,頭頂的燈光忽然“啪”地一聲完全熄滅,整間體育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搞什麼?這是怎麼回事?!”瞪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他反常地繃緊身軀,神色驟變。“南宮學長,怎麼了?是停電嗎?”淋浴間內傳來弓巧月疑惑的問話,他一字一句聽得真切,可回應卻硬生生梗在喉頭,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呼吸心跳開始急促紊亂了起來,冷汗涔涔地浸溼了襯衫,雖然極力想抗拒,卻仍是徒勞。南宮杼明白這些症狀代表的意義,卻無力扼止它的失控。不行……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發作!腦海中強烈的警告不斷飛逝而過,他緊緊按住自己不住顫抖的手,卻絕望地發現掌心早已汗溼一片。“南宮學長,你在外面嗎?在的話就回應我一聲吧!”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在周身,他雖然聽得見她的聲聲呼喚,也知道她正一步步朝自己的方向摸黑循來,可卻怎麼也無法開口回應,甚至連腳步都沉重不已。拜託……有誰能來為他趕走這令人幾近窒息的黑暗?瞪著那一片恍若永無止盡的黑,他無力地感到意識抽離了身軀,被伸手不見五指的闃-殘酷地拖回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深淵中,再也無法脫身……淋浴到一半卻遇上停電,弓巧月只得草草換上衣物踏出淋浴間,只是才走出門口,就在黑暗中被人給大膽偷襲了!呃,真要說偷襲也不太對。因為那個悶聲不響突然往她身上倒來,害她差點反手一扭將他摔飛出去的人,竟是失去意識陷入昏迷的南宮杼,這詭異的情景讓她錯愕之際,又有些擔心此刻正沉重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南宮學長?南宮杼!你快點起來……”搖了搖緊靠在自己豐盈胸前不省人事的傢伙,即使身處黑暗中,她仍忍不住漲紅了臉,不滿地在心底嘀咕。這男人該不會是裝昏,想趁機吃她豆腐吧?背靠牆面坐在地上,弓巧月試探性地推了推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卻見南宮杼高大的身子動也不動,教她不禁懷疑地眯起美眸,深吸口氣卯足了勁往他腰窩處狠狠擰下……然而十秒鐘過去了,瞪著身上依舊毫無動靜的男人,她開始感到慌亂。依他怕吃苦又怕疼,受一點小傷就能哇啦哇啦喊上半天的性子,這樣狠狠捏他都沒反應,那肯定是真的昏倒了。“南宮杼,你不要緊吧?快醒來呀!”推了推他沉重的胸膛,她小心翼翼地低聲輕喚。聽著他異常急促的吐息和隱隱傳來的模糊囈語,她擔憂地抬手輕撫上他的臉龐,卻驀然驚覺對方臉上盡是冷汗,不像是一般失去意識的人會有的反應,倒像是陷入惡夢中的孩子,怎麼也無法喚醒。“唔,你是不是變重啦?”饒是弓巧月天生神力,要將一個昏死的男人推離自己身上也是需要不少力氣,更何況他這些日子被李媽喂得太好,身上少說也增加了幾斤重量。就在她好不容易推開身上的男人時,體育館裡燈光一閃,原本中斷的電源再度連線,倏地照亮兩人所處的休息室一隅。“嘖,早不罷工晚不罷工,偏偏選在這個時候!”瞪了眼像是在和自己作對的電燈,弓巧月沒好氣地輕啐了聲,轉而望向依舊不省人事的南宮杼。他沉睡的面容看來十分倉皇不安,口中喃喃低囈著她聽不懂的語句,像是在渴求誰的救援。“怎麼回事?你快醒醒呀!別告訴我你是因為怕黑才昏倒,我可不想要個這麼膽小的男朋友。”嘴上威脅似地警告,話中卻充盈著滿滿的關心與擔憂。她雙手溫柔地輕撫他蒼白的臉龐,並自包包內取出乾淨毛巾為他擦去額間不斷滲出的汗水。口口聲聲說不想要個膽小怕黑又不耐打的“遜咖”男朋友,但只有她心裡明白,不曾為誰動情的心,早被眼前這個昏迷不醒的謎樣帥哥給巧妙誘拐,再也容不下其他了。明明是個備受寵愛的富家麼兒,卻絲毫未染上驕矜氣息,總能心軟體貼地為別人設想。明明是個養尊處優的優雅貴公子,卻總是放下身段,委屈自己窩在小小的平民公寓,與她一同分擔小妹的病情,同時也為她釋放緊繃的壓力。明明是個不曾受過傷、吃過苦的富家少爺,此刻卻像飽受驚嚇的孩子在她懷中痛苦呻吟。弓巧月愈來愈不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