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把她父母心疼得無法,只得去找東海王想辦法。若是別的人也就罷了,東海王自然也要跳出來反對,只因這人是週二郎,東海王對他喜愛有加,便頗願意成人之美,於是將他調入軍中,做了一名武官,如此也算有官職在身,比侍衛是要好聽許多。
柔華得知後,心中自是歡喜無限,便派七哥去邀他一同去觀看賽龍舟。又怕若只有自己一個女子過去的話,會被他視作那等輕浮的女子,再者,心內又還是有些怕他,也不曉得如何與他相對才好。思慮許久,於是請了姐姐柔安一同去,好為自己壯膽。
姐姐柔安的身世說來話長。從前陸家一個不得寵的庶出女兒出嫁許多年也未生養,只得抱了夫家一個妾室的女兒養著,誰知沒幾年,一場瘟疫,全家人死個精光,這個多病多災的女兒反倒活了下來。陸家人見她無人收留,便抱回來養在家裡,到底是陸家的小姐養了幾年的女孩兒,給她改名為柔安,與柔華姐妹相稱。陸家僕從皆知她的來歷,與陸家是一絲血緣也沒有的。而且她天生柔柔弱弱,膽小羞怯,所以並不把她放在眼裡。她在陸家非主非奴,亦主亦奴。她自己也深知自己的身份,與僕從說話都是柔聲細語,只將自己當做是柔華的玩伴。但柔華因她性子慢吞吞,卻與她合不大來,但她好在呼之即來,招之即去,如今邀週二郎去看龍舟,叫上她便正好。
五月初五,柔華仔細裝扮了一番。週二郎應邀而至,見到柔安時,呼吸似是窒了一窒,眼神在柔安臉上便停了又停。柔華細看柔安,一身打扮素素淨淨,一直垂頭不語,問她一句話,也要臉紅半天。一緊張,眉心那粒紅色胎記便越發的紅,便是陸府裡中等的丫頭婢女也比她要體面大方些。想來週二郎是從未見過有人臉上生著紅色胎記,覺得醜陋,故而一看再看。
柔華曾聽府裡的老人家說過:胎記上臉,不端金碗端銀碗,可這陸柔安委實算不上好命。
柔華心內悄悄鬆了口氣,她來之前勒令七哥得空便要在週二郎面前多為自己美言,誰知她七哥偏偏是個滑頭的,他深知自己的妹妹是個什麼脾氣,怕將來他兩口子吵架,週二郎要找自己算賬,因此哼哼哈哈並不願意多說話。
江裡龍舟賽得如火如荼,柔華看的心癢,恨不能自己也上去盡興一番,但又不得不極力斂著性子裝作羞羞答答地樣子跟在週二郎身後。
因這一年風調雨順,這一日天氣又甚好,不冷不熱,因此看賽龍舟的人極多,大家都擠在岸邊想要佔據好地方,不知哪裡擠到了一個人,四周便開始相互踩踏,又有人被擠掉入江中,呼爹喊娘之聲不絕於耳。柔華這一群人於慌亂中也被衝散,她七哥並她身旁跟著的一堆人忙護著她遠遠地避開,自是無事。
柔安身邊只得一個年老的奶孃,奶孃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餘力來顧及別人?柔安自小不甚出門,哪裡見到過這種場面?只嚇得臉色發白,眼看要被擠倒,卻有一雙手伸過來,穩穩地扶住她,又聽得有人在她耳旁道:“莫怕,有我在。”她一抬頭,便看見週二郎的下巴,她的頭暈了一暈,竟比被差點被擠倒時還要心慌。柔華的七個哥哥都長得不錯,但在他面前,也只被稱作五官周正了。她竟不知這天底下還有這麼好看的男子。
待擠出人群,她發覺自己的手還被他握著,忙忙掙開,再環顧周圍,所幸並無柔華身影。若是被柔華髮現,只怕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她知道自己只是為了襯托柔華才被叫來,因此未敢裝扮,衣裳也選了頂頂素淨的顏色。
他低聲笑了笑,問:“你今年十幾了?可有許了人家?”
柔安剛平復下來的臉色又一片通紅,看他不像是那等輕浮兒郎,怎麼即將與妹妹柔華定親,卻又問自己這等事。她咬著嘴唇,還是低聲答他:“今年十七,尚未許人家。”
柔安那日腦子暈乎乎的,也不大記得後面自己到底怎麼回府的,只記得週二郎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等著我,我會去你府上提親。”
未過幾日,果然有媒人上門提親,提的不是柔華,而是陸府養女柔安。一時間,闔府譁然。柔華父母親卻是又高興又氣惱,她爹爹高興的是週二郎那廝頗有自知之明,柔華這下也可以死心,另擇高門般配的子弟;她孃親惱的是柔華這裡倒要哭鬧一場,叫人心疼。
柔安彼時尚不知情,正與奶孃在屋子裡做針線,房門忽然被柔華一腳踩開。柔華的眼睛哭得腫成一條縫,幾乎要睜不開,身後跟著一幫子氣勢洶洶地侍從。柔華進門便向柔安喝罵:“賤婢!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柔華的爹爹思來想去,終究心裡感念週二郎能有自知之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