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喊本小姐的名字、夜夜痛哭流涕輾轉難眠來著?否則我家毛球怎麼見了你恁地熟稔?”
錦延彎腰將毛球放到院中,反手把房門關上,一步步走到阿寶床邊,俯身,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向她耳邊輕聲道:“小混蛋,何止是喊名字,便是夢中也見了好幾回。”說著話,單手已將身後羅帳扯下。
阿寶爬起來,跪坐在床上,伸手攬住他的腰身,臉埋到他的頸項裡,用甜得膩死人的嗓音,軟語求道:“好錦延哥哥,求你放了小八可好?”
桑果去柔安與阿嬌處說了她家小姐已回府一事。桑果說的是:因為咱家小姐無臉見人,每日裡只把自己關在屋內不好意思出門,待過幾日稍稍緩過來後再過來請安云云。
柔安因為病著,早已歇下了,只讓個貼身婢女出來說知道了,待過兩日身子好了再請阿寶過來說話。
桑果又轉身去了阿嬌那裡,阿嬌早已得知阿寶回府,聽桑果一說,還是又哭又笑。武姨母也拉著她說了好一會的話,又細細問了兩人這些日子的遭遇,聽到二人被山賊擄去,險些做了壓寨夫人時,又唏噓嘆息不已,淌了好些眼淚。
桑果跑了一大圈的路,說了一籮筐的話,淌了一大捧的辛酸淚,再回到渡月居時,已是月上中天了。她剛進了院門,見阿寶屋內竟然還有燈光,裡頭有人在說話,且是個男子的聲音。
桑果慌了一慌,心兒撲通撲通狂跳,手中燈籠險些掉地。又怕阿寶吃虧,便將燈籠悄悄放下,躡手躡腳地捱到正屋窗前,豎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便聽得裡面阿寶有些賭氣似的聲音:“我要喝水。”
那男子起身給她倒了水,阿寶咕嘟咕嘟幾口灌下去,又道:“餓了。我要吃宵夜。”
便聽得那男子柔聲哄道:“夜裡吃太多東西不好,你再忍忍,明早起來吃。”聲音卻是錦延的。如假包換。
窗下的桑果哆嗦著嘴唇,冒了一頭一身的汗,差些兒栽倒在地。她原本就覺得這二人之間有些奇怪,卻不想這二人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阿寶才消停一會兒,又悉悉索索下了床,趿了鞋子往外走。
錦延喝問:“你去哪裡?”
阿寶道:“我睡不著,出去看看月亮。”
錦延便咬牙似的喝道:“小混蛋,你給我上床來!否則……”
阿寶忙又道:“我要小解。”口中如是說,人卻在屋子裡打起了轉。
半響,錦延又喝問:“還沒好麼?”
阿寶又幽幽道:“我想起來了,我的字不好,我要去找紙筆練練大字。”
錦延:“……”
阿寶又轉了幾圈,大約是沒找到紙筆,這才回到床前,往他身上胡亂捶打,口中拖著長長的哭腔:“周錦延,你不是人——”
清晨,阿寶還在半睡半醒之際,身後錦延正在纏繞她的頭髮,他將她的頭髮一縷一縷地纏繞在手指上,再輕輕拉扯,放開。
他的指尖穿過頭髮,觸著她的頭皮時,她便隨之一陣顫慄,怕被他發覺,忙閉緊雙眼裝熟睡,耳邊聽得他輕笑一聲,又把她的頭髮都纏繞了一個遍。不一時,她竟也真的睡著了,再醒來時,已是正午。他不知何時已走了。
桑果端了飯送進來。今日桑果說話時反常地輕聲細語,走路也躡手躡腳,眼神閃爍,不敢看阿寶的眼睛。阿寶也不好意思找她說話,一時間兩人都默默無語。
不一時,柔安與阿嬌著人各送了些禮物來,也不說是為什麼。阿寶鬱悶,跑到鏡湖邊發了半天的呆。
天微陰,風甚大。
桑果吃不準阿寶心裡怎麼想,怕她一時想不開就尋了短見,便一步不離地跟在她後頭。見阿寶始終悶悶的,於是斟酌道:“我今早看見……看見他從你的屋子中出去了。”
阿寶臉上紅了紅,沒有說話。
桑果開解道:“事已至此,再多想也無益。說起來,以他的人材,佔了便宜的那個應當是你……”覷了覷阿寶的臉色,見她並無發怒的意思,又道,“更何況,你這一年裡,光是定親都不知道定了幾回,嫁衣也穿了幾遭兒,便是洞房也進了……你即便氣勢比不過他,但若論起經驗來,你卻不應當不輸於他才對……要是有想不開的人,那個人也應當是他。”
阿寶邊聽邊點頭,面上終於露出茅塞頓開的神情來,誇獎道:“好桑果,聽你一番話,勝我讀十年書。”
晚間,錦延又過來,阿寶獨自一人盤坐在榻上,面前擺著幾個下酒小菜並一壺酒,正在自斟自飲,不知她已喝了多少,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