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顯然在這裡坐了很久很久,不是死人,又是何物?
王慧拿著匕首走進木頭墩空隙,端坐的人距他們有幾十米遠,袁森從側面繞過去,慢慢靠近那人。他們走近了,就看到那人身上的積塵有一指多厚,怎麼也攢了幾十年了吧。
袁森挪開一個木頭墩,站在那人面前,那人臉上的皮肉都乾癟了,腦袋比正常人小很多,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只是眼眶裡沒了眼珠,只有一對風乾了的白東西。
王慧從後面走過來,在屍體面前繞了一圈,仔細打量了一番,道:“他也被傳染了,你看他的手指都插進樹墩裡了。依我看,他死的時候坐姿很正,雙手插進樹墩裡撐住身體,死後屍體變硬,整個人就成了這個樣子,成了一具坐屍。”
袁森摸著下巴,道:“真是有趣啊,你說他死的時候坐這麼正幹什麼呢?難道就為了讓死狀好看一點?”
王慧緩緩地搖頭,把手電筒一抬,照到正對面的山壁上,那山壁距兩人有三十多米遠,山壁上掛著一個陳舊的幕布。
那幕布有十幾平方米寬,上面有一層很厚的灰塵,呈灰黑色,手電光照在上面,灰塵都飛了起來。
袁森自語道:“原來他死之前在看電影。不對啊,在這種地方,他怎麼會有耐心去看電影,有問題。”
艾凱拉木和巴哈爾古麗看他們這邊沒有情況,就走了過來。艾凱拉木看到那屍體的樣子,便道:“看穿著,老子猜他就是上世紀大科學家所帶的人。那個時候,漢族知識分子都愛穿這種衣服。”
袁森點點頭,道:“這個是錯不了的,我們發現他死之前像在看電影,我們找找放映裝置,看他到底在看什麼東西。”
四個人分開找,幕布前、石壁後面都找了個遍,沒有發現線索。袁森又繞到木頭墩後面的機械群裡,那裡面都是黑乎乎的機器,塵土落到金屬表面上,就立刻滑下去,所以機器上連一絲灰塵也沒有,機器下面的灰塵要比其他地方厚得很。
袁森在機器中間走來走去,那些機器個個奇形怪狀,饒是他一個在現代文明裡成長起來的大好青年也一籌莫展,不知道這些玩意到底能有什麼用處。
前面三個人還在忙忙碌碌地四處尋找,沒發現一點線索。他們把附近的機械群翻了個遍,也沒有發現放映裝置。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他們覺得那個幕布不是用來放映的,可能有別的用途。
袁森退到山壁旁邊,那裡有一個狹長的通道,上面蓋著一塊軍用綠帆布,帆布上積了很多灰塵和沙土。他掀開帆布,抖落一地灰塵,在飛揚的灰塵中看到了一臺生鏽的機器,那臺機器比其他機器小得多,袁森一眼就認出來這東西是一臺老式放映機。
他急忙招呼艾凱拉木他們過來,四人圍著那臺放映機嘖嘖稱奇。袁森撥動錄影帶的卡帶軸,卡帶軸慢慢轉了起來,軸承咬合處掉了不少鐵鏽。
放映機後面還有幾處被綠帆布蓋著,艾凱拉木把它們拉下來,露出成排的盒裝錄影帶,艾凱拉木初步估算了一下,至少也有幾百盒。
艾凱拉木從裡面隨便抽出一盒,盒子裡裝了一個比車輪子小几號的鐵圈,鐵圈上纏著很厚的膠片。他把那個鐵圈遞給袁森,又找了一個沒有膠片的空鐵圈遞過去。
袁森裝好兩個鐵圈,一個鐵圈在放膠片,另一個鐵圈把膠片收回去。袁森做好這些工作,開啟放映機上的一個搖把式開關,放映機前面突然亮起了一盞燈,立刻將前面山壁上掛的幕布照得通亮,灰暗的顏色變成黃白色。放映光源這麼一亮,黑乎乎的山洞頓時有了放映電影的感覺,那些壓抑在骨子裡的恐懼漸漸消失了。
幾人最驚異的不是放映機還能使用,而是山洞中到現在還能正常供電,附近沒有水源,沒有他們所知道的發電條件,這些電是怎麼產生的呢?
袁森搖動手搖柄,兩個鐵圈緩緩地轉動,幕布上閃過一個黑影子,那影子跳動了一下,就變成了一個人的樣子。
巴哈爾古麗厲聲叫道:“是他——就是那個坐在木墩上的死人,他怎麼跑到錄影帶裡去了?”
眾人都發現了這個問題,幕布上的人面對著他們,戴著黑框眼鏡,表情非常嚴肅,一個人踱來踱去,顯然非常焦慮。
這幅畫面持續了好幾秒鐘,又出現了十幾個年輕人,有穿黃綠色軍裝的,也有穿中山裝的,還揹著帆布包、大水壺。這群人個個都很緊張,一陣亂走,男青年捶打胸口、搖腦袋嘆氣,幾個女孩蹲在地上捂著臉哭,也沒有人去管他們。畫面亂成了一團,那個中山裝老者都被擋住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