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一向縱女過度畫在彬堅決不許給她做什麼風箏。
畫眉吐了吐舌頭:“好了好了,我乖乖呆在府裡便是。”又衝著含笑立在一旁秦暮楚直眨眼。
秦暮楚好笑地搖頭:“楊姨,眉眉方才說昨日西席先生講一些東西她不太明白,我隨她去書房看看。”二人才一出到園中,畫眉臉上沮喪神色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猛地抱住秦暮楚胳膊,圍著他又叫又跳:“楚楚,你再給我做一隻風箏好不好,去年你做風箏又漂亮飛得又高,給我再做一隻吧做一隻吧,我先謝你了!”
秦暮楚被畫眉晃得頭暈:“好了!好了!我做完你再謝也不遲。”然而他很快便發現,正顧自沉浸在興奮當中畫眉壓根沒把他話聽進耳中。秦暮楚無奈一笑,只能放棄努力,靜靜地立在原地,任由畫眉抱著他樂個夠。
他剛把風箏做好,流蘇進來說畫在彬喚秦少爺過去有事相詢,他把風箏交到畫眉手中:“不許走太遠,就在後門外樺林邊玩,我回完伯父話便過來尋你。”
畫眉抱著風箏笑逐顏開:“好好好,我絕不走遠,就在那兒等你。”
可是等到秦暮楚匆匆趕往樺林邊時,他並沒有在那裡找到畫眉。他心下暗斥一聲,轉身欲往別處尋。這時他聽到一個有些訕訕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楚楚,我在這兒。”
秦暮楚應聲抬頭,一愣:“你爬到樹上去做什麼?”
畫眉拍了拍懷中風箏:“風箏掛到樹枝上了,我上來摘它,結果……結果我不敢下去了。”
秦暮楚未免好氣又好笑,他目測了一下樹高度,讓畫眉先把風箏扔下來,上前兩步朝著樹上伸出手:“現在你可以跳下來了,我接著你。”
畫眉呼嚕搖頭:“不行,樹這樣高,你若沒接好,我會活活摔死!”
秦暮楚譏諷地看著她:“這樹對於你而言是很高,對我來說充其量不過一棵小樹苗罷了。你究竟跳不跳,不跳話我便先自回去了。”
畫眉一慌:“別別別!”她不敢多加猶豫,咬牙道:“那你接好了。”說罷眼睛一閉,勇敢地跳了下來。
秦暮楚將畫眉穩穩接進懷中,在低頭間瞬間,一句斥責就那樣生生咽回了喉間。懷中女孩小臉瑩白粉嫩,緊閉雙眸之上,一對小扇般濃密眼睫因了恐懼還在不住輕顫。再往下,是一雙泛著水亮光澤潤紅唇瓣。
秦暮楚喉間一緊,感覺二人相貼前胸忽然變得灼燙。他無意識地收緊了扣在她背上雙手,如受蠱惑般地一點點俯下頭去。
少女甜香離他越來越近,正在此時,畫眉忽然睜開了眼,直直地看著與自己距離不過兩三公分外那雙俊目。
秦暮楚怔住:“眉眉--”
“楚楚?”
秦暮楚左手悄然下移,停在了她腰間,手下微一使力使二人貼得更緊,這個動作令他喉間溢位一聲悶哼。他嗓音澀啞地開口:“眉眉,等長大……嫁給我,可好?”
畫眉一下子瞪大了眼,隨即她慢慢皺起眉來:“可能不行啊楚楚,我已經答應別人了,等長大,我要嫁給他。”
秦暮楚傻眼了:“他是誰?這是何時之事?”
“他是誰,我也不知道。”畫眉顧自陷入沉思:“不過他既答應我要擇日再會,我便一直等著他。”她臉上神情茫然又苦惱:“究竟要擇在哪日呢,他再不來,我就要記不得他了……得了,我就等他等到十八歲好了……”
秦暮楚心底冰冷。雖然畫眉話令他一頭霧水,然而沒人比他更瞭解畫眉性子,沒有根據話她絕不會亂說。有人比他更快了一步嗎--秦暮楚腦中冒出這個念頭,胸口一下子堵得沒法呼吸。他猛地放開畫眉,不顧她一迭聲詫異呼喚,幾乎是落荒而逃。
然而他從來不是個執著於得失人。看著畫眉每日像只嘰嘰喳喳小鳥一般圍在他身邊,他心中漸漸湧起一種別樣滿足。“一份兄妹般感情或許比愛更來得長久”,他這樣告訴自己,從此徹底打壓掉了少年時心中曾不期有過那一絲悸動,對父母們欲結親家之類玩笑話只報以一笑。
秦暮楚略去細節,在追述完這段回憶之後,他唇角再度泛起一個苦笑:“當眉眉滿身溼透地跪在我懷中,像你方才那樣質問我時,我才恍然驚覺,一份被強自壓下感情,它並不會消失,而不過是蟄伏在你心底某個角落,等待著一個時機反芻上來,將你逼到再無可避、如臨絕境。”
說到這裡,秦暮楚忽然如釋重負地笑了:“既然已臨絕境,我還有何可顧忌呢?既然她等那個人一直不肯出現,那麼這一次,我絕不再放手。”他再不看初雲,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