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步的勁了。
這東西什麼根基出什麼勁,有相通的也有不通的,但越想越難改。
就好像裴秋實的京城口音,帶著很重的直隸味,鳳吟他們這些外地的聽不出來,但老北京的一聽就聽出來了。
如果馬步拳走多了,打劈拳的時間一準不敢上步,即便上了,心裡也會忽閃一下。這是“定一準”的事情,而劈拳不敢上步,那這個劈拳就費了,就不如專攻八極了。
所以裴秋實對於這些榮譽串的東西,一點不教。也就是長起本分,他就踏實的練,如果換了伯芳,恐怕早是四不像了。
王長起是個練武的好材料,但他還真不好這個。進瑞昌的人目的各部相通,許多是衝著袁鳳吟的功夫來的,又賺錢又能長進,誰不願意來。但長起這次這麼著急加入,他是來找他爹的。
長起的爹爹叫王文祥,跟著他大爹王文修在東北葫蘆島還是什麼地方經營店鋪字號,常年不在家。
家裡本來有三五個扛活的,是做馬車輪子的。後來臨村裡進了毛猴,哪家大搶哪家,就嚇得不敢再做買賣了,這年頭也不好乾,索性就把扛活的都打回去了。
毛猴就是鬍子。長起一問裴秋實這八步打燈兒怎麼回事,還問出個鬍子行的由來來。
這鬍子的來歷也挺有意思,要不鬍子拜十八羅漢。早先沒有“鬍子行”。這傳說是當初有十八兄弟,家裡過得挺緊巴的,老孃就遣他們出門謀生,一年後看看都了什麼本事,明白了什麼道理。
各幾個在外一年,就現天底下窮人多富人少,且富人吃喝玩樂為富不仁,窮人勤勤懇懇卻受苦挨凍,回來後就跟老孃說“天下不公。”
娘說,怎麼講。說是“富人太富,窮人太窮。”娘問那怎麼辦。說是“世上什麼行業都有了,就缺個殺富濟貧的行業。”
娘說,你們一殺人人家不就認出你們是我的兒子了?
兒子們說:“我們都戴麵糊,插上鬍子,別人就認不出來了。”
於是這十八好漢就化了裝出去殺富濟貧了,世上也就有了“鬍子”行。由於他們深居簡出剃頭刮臉的很不方便,一個個毛猴一般,也就有了“毛猴”行了。
後來許多過不下去又有些志氣的人就入了這行,這些人沒太大本事,一靠義氣二靠機靈,但綠林裡混又不能一手不會,所以也有教師,閒了也練,但多是玩一些“鬼插腳、猴扇風”的陰狠成的玩意,又因為“流氓趴窗,小偷趴牆”這些,時常是小心謹慎趴窗觀燈,傳出來又是八步打燈的小把戲了。
十八羅漢是祖師爺,進香是正經的插十九根,左三右四前五後六,師傅在中。他們根據職責不同又分為四梁八柱幾個當家的,頂天梁、轉角梁、迎門梁、狠心梁,掃清柱、狠心柱、佛門柱、白玉柱、晴天柱、通訊柱、引全柱、扶保柱,也是當家、軍事、賬房、探子、先鋒、墊後等等一應俱全,說搞一點的話其中就有負責吹燈的。賞罰分明,不比商號的分工簡單。而且進門插香跟退局拔香都是脫胎換骨般的要緊事,疏忽不得,進了門就不能返回。
長起的爺爺當初跟他們有交情,傳說是拔了香的鬍子,拔了香的鬍子能活著的不多,長起的爺爺一直是在外地沒敢回家,死也死山上了。
長起家挺複雜的,但可以肯定也是大家主。但到了他爹這一分家就沒什麼了,他也是實在沒法子,這才跟青面出來了。
裴秋實道長起:“回去吧,再練天亮了。該走不動路了。”
長起穩了汗,悄悄爬回了炕上,還是睡不著,這天一直陰沉著,想必是睡得早醒的也早了,又眨巴著眼睛想心事。
長起是怎麼出來的,這些也得隨著長起想家的回想慢慢交代。
長起家進了毛猴後扛活的都辭了,獨還留了住在自己村裡一個叫桓和的。
那天是大清早跟長起去集上買豬了。上邊說的進門那位大嗓門就是桓和他老姐姐,就是這村的婆婆家,經常受張氏的接濟,所以也時常來幫忙。
這邊就拉著寡,說些奇遇的故事,一邊就幹活。
眼看到了晌午,也不見孩子回來。這人就開始著急,著急也沒用。面頭搜了一個又一個,一鍋一鍋的饅頭都蒸開了,還不見人回來。
中午那大嫂也在這裡吃的,倆小姑娘也被喊了起來,是一對五六歲的小孩,穿一身紅花的小棉襖,各扎一對小羊角辮兒。粉嘟嘟的小臉兒跟上了顏色的大饅頭似的,年齡的緣故,小肚肚圓鼓鼓的很是可愛。
過午倆孩子也在東間炕上滾來滾去,也跟著弄塊面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