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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少。

阿念仍舊想,那裡並不是我該呆的地方。

阿念走在回府路上時,雪已停了。他提著那把陌生的傘,加快步子走,心中有些惴惴。畢竟很怕那姓邱的,萬一他晚上找過他,又沒找見人,只怕又要將他惹怒。如此這般分神,腳下踩到一片薄冰,忽的一打滑。阿念失控,直直朝後仰倒,身子重重摔到……一人懷裡。緊接著兩隻手往阿念腋下一抄,將他輕輕巧巧扶起來。

阿念,“???”

阿念被嚇了一跳,不知是誰悄無聲息跟在身後。回頭看去,一條窄巷幽幽望得到盡頭,一半籠在月光裡,一半隱在陰影裡,卻是半個人影也無。

阿念倒吸了一口氣,覺得身上涼颼颼的,回頭加快腳步往邱府趕去。

☆、元宵燈會

阿念回屋後,將草藥一樣樣在桌上擺開,挨個嘗過,默記藥名和藥效。不久便聽到砰地一聲巨響,房門被人踹開。阿念手一抖,被藥草劃開了舌頭。一邊吮血一邊朝門口看去,卻見邱允明一隻腳踏過門檻,後背靠著門框,正陰惻惻盯著他看。

翠雲也被嚇到,喊了聲“大少爺”,欲要上前接外套。邱允明手一揮,示意不用。阿念被他盯得不安起來,想起晚飯擅自在外頭吃的事。默默將手裡的草藥放下,立起來。

邱允明陰沈地盯了他一會兒,也不側首,只一甩手,示意翠雲道,“穿衣服。”

翠雲會意,忙不迭端出今兒特地趕製的一件藕色的曲裾深衣,連同吐蕃羊毛的厚實大氅,服侍阿念換上了。深衣的腰收得極為合身,外頭套上羊毛大氅,灰白羊毛間隱隱露出深衣上暗金色刺繡,顯得人纖瘦卻不單薄。倘若不是臉上那怯生生的神色,乍一看去倒像是個粉雕玉琢的公子哥兒。

阿念方才明白,那一日邱允明說逛燈會乃是當真。惴惴然想,大少爺看上去情緒不大好,莫不是要拿我出氣罷……雖是這般想,卻不得不往他那邊走。走到邱允明身側時,聞到一股沖鼻酒味。近一看,邱允明面色蒼白,冰一樣的眼中此時醉意朦朧,毫不客氣地將阿念上下打量。

原來是醉了。

“好,沈姨這手藝還不錯罷?”邱允明雖是問句,卻沒有問他的意思,一把攬過阿唸的肩,將人按在身前。阿念僵著身子站著,與邱允明身體相貼,聞著他身上陌生的酒味。邱允明低下頭來,在阿唸的脖子上到處嗅,含糊道,“又去那老頭兒那兒了?”

阿念點頭,心說不是那老頭兒,是我師父。

邱允明深吸了口氣,彷彿是想休憩一小會兒,攬著阿念站了片刻。低聲問,“我身上的酒氣熏人嗎?”

阿念搖頭。邱允明悶悶笑了一聲,直起身子,道,“走,帶你去逛燈會。”

阿念仰面看邱允明的臉,此人平日便甚麼都考究。今日為了待客好好拾掇過一番,更是衣冠整齊。然而看在阿念眼中,卻覺得這醉酒人看著比平日憔悴幾分。

阿念跟著邱允明出了府,往東街去了。一路上,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將外頭裝點得暖意融融。童男童女拖著兔子燈到處跑,好似天上繁星落到了凡間,俏皮地穿行在鬧市街。阿念喜歡那兔子燈,目光不由跟著走,嘴角帶起笑來。分神間,感到手被一隻熱手握住。阿唸的注意力驀地就被拉了回來,臉紅了。

那隻手的主人卻沒覺得半分羞赧,反而得寸進尺地將手指探入阿念指間,與他十指相扣。所謂十指連心,這一扣便扣在了阿念心上。阿念面頰發熱,既不配合,也不掙脫,垂著眼往前走。二人床笫間數度肌膚相親,如此親密地走在一道,卻是頭一遭。

阿念胡思亂想間,被帶到一個鋪子前頭。抬眼一看,眼睛便亮起來。這守鋪的阿公做的一手好燈,從十二生肖到蓮花鯉魚,琳琅滿目地掛滿了竹架子。阿念一臉驚喜,饒有興致地一個個看過去。

大抵是醉酒的緣故,邱允明面上亦顯出幾分難得一見的笑意,低頭問道,“有看上的嗎?”

阿念抬臉,遇上邱允明的目光。燭光為那張冷峻面孔添得三分暖色,將那漆黑雙目也染上暖意。阿念心中觸動了一下,有個聲音在說,也許真的是他。

邱允明,“嗯?”

阿念看看燈,個個都是好的。心說拖兔子燈是小孩子乾的事,捧起一旁的鯉魚燈細細端詳。竹絲細巧,將鯉魚的魚鱗做得精巧別緻。

邱允明,“這隻買了。”又指了指上頭那條龍燈,道,“這隻明日送到城南邱府上,銀錢今兒一道付了。”

阿念提著搖頭擺尾的鯉魚燈,與邱允明穿行在鬧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