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心一個人。
她將他壓在身下,狠狠咬了他袒露在空氣中凝脂般的嫩膚,不顧他的驚慌,不顧他還是初經人事,要了他一次又一次。事後竟還笑他連這點閨房之樂都不懂,在床上像根呆板的木頭一樣。要不是看他臉蛋長得漂亮,她才懶得要他。
她跟在童子身後,手握成拳,腦中卻一遍又一遍迴響著前世那兩個女人的話。
“喂。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我聽他好像在叫喚什麼一樣?好像在叫蘇什麼。”
“那人販子告訴我,只要喚他木頭,他立即就會乖下來,任你動手動腳,甚至還會配合你呢。”
木頭,木頭。傻木頭。
是那次新婚之夜她傷了他的心。
她不該辱罵他像根木頭。不該說看上了他的臉蛋。
這話肯定在那時之後便深深印在他腦中,他真的以為她嫌棄的是他像根木頭,以為她喜歡的就只有他的臉,他的外表。
難道他不知道她只是在為自己找藉口,說服自己給自己個理由去要他嗎?她嫌棄的從來就是他整個人!就算他不像木頭,就算夜裡他在那個破亭子讀更多的書,練習字寫得多漂亮,她也不可能喜歡他。
或許,師瑜謹,你自己本來就知道的,只是一味在心裡說服自己,讓自己有個期待罷了。
和記憶中沒有多大差別的小屋子,裡面便住著她蘇瑞冷落了大半輩子,直到蘇府沒落為了找她變成瘋子的正夫師瑜謹。
她想抬步走進去,卻唯恐見到他。她對他有所虧欠,她的虧欠讓她再也無顏見他師瑜謹。她雖然很恨白水心,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卻無可否認她依舊愛著白水心,但是對於師瑜謹,她卻是出於感激的,感激他對她的不棄不離。
半關緊的梨木門不時透出一股濃濃的藥味。她猶豫要不要去敲門,手舉了半天,還是敲不到門。在猶豫半天,終是腳不小心踢到了屋外的盆栽。她驚慌地收回腳,躲了起來。
屋裡一個聲音便咳嗽,便說道。“莫兒,是不是妻主來了?她是不是來看我了……我這個樣子好醜啊,你快去攔著妻主!”
屋裡面另一個聲音說道:“公子,你聽錯了吧,外面沒人啊。”說罷,梨木門開啟了一半,有人從屋裡伸出頭瞧了會,又伸回去,關上了梨木門。“公子外面真的沒人啊。可能是那些野貓什麼的。”
蘇瑞有些在意,悄聲走到開著的窗戶底下,可以更好地挺清楚屋內的聲音。屋內又是一陣咳嗽聲,之後便深深地嘆了口氣
“公子,你就先歇息吧。先別繡了,你送的衣服小姐捨不得穿,都好好放起來了。小姐要是看到你生病了還在弄刺繡肯定會擔心的。”
“是嗎?妻主真的接受了啊?可是,我做的衣服很差啊。她以前還罵我說是沒娶夫郎的窮婦才會穿的。”
“才才不會呢。雖然公子做得差,但是隻要是公子親手做的,小姐才不會扔了呢。今早我沒看到末姐姐把衣服送給花匠呢!啊!”聲音快速沉默,像是被急忙捂住了嘴巴。
屋裡沉默了會,才有聲音低低笑了。
“沒關係,今天妻主沒扔就行,這表示妻主應該還是會接受我的……妻主的病應該好轉了吧,今天一大早就聽到府外有人在放鞭炮。今晚去亭子讀書一定有機會見到妻主的。莫兒,你把我寫的字拿去給趙夫子看下吧,看看我今天寫的字進步了沒有。若是進步了,我看看該不該拿給妻主瞧瞧……也許她還是會笑我吧……”
“啊,公子,你今晚還去啊?可是……”
蘇瑞默然站在窗戶外,暗自笑自己,也笑師瑜謹也到了靠小廝來安慰自己的地步。也許他也疲倦了等待。
她看向屋內,屋內靠近窗戶邊的桌子上放著疊好的紙張,十幾張成一推,總共三堆。上面全寫滿了飄著墨香的大字。
她悄聲拿了一張,放進懷裡,才走開,遠離那屋子,來到舊亭子。
她靠坐在亭子石臺邊的石椅上,手裡攥著是那張寫滿了大字的宣紙,抬頭又望了此處的亭子,突然伸手甩了自己一個耳光,又掩面大笑。
這個亭子她當然熟悉。
上輩子,師瑜謹就坐在她現在坐的這個位置上,半夜穿著單薄的衣裳,就著微弱的燭火,埋頭讀書。
那時候,她不滿白水心對她的冷淡又極其思念白水心回門未歸,她被這種矛盾的心情煩躁得難以入眠,便穿著單衣,無目的在府中漫遊。無意間走到這個她禁忌四分的後院,想調轉頭走卻又好奇是誰半夜在那裡,便走進這個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