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又能如何,明朝已亡百餘年,江山早改朝換代,如此聖教惑眾或自我催眠,實若顆顆不定時炸彈,隨時將爆發,死人更多,尤其朱小全更以真命天子自居,若不毀其勢力,實後果不堪設想。
左仲儀暗歎,既是兩國互不相容鬥爭,又豈能怪誰殘忍,他只能袖手旁觀,靜待命運安排,肚腹突又哈哈鬼叫,無暇多想,潛入教徒帳營,偷得兩支燒雞,隨又潛返困洞中,一支丟向青逸飛,惹嘲道:“啃吧,從未發現燒雞如此可口。”
青逸飛甚餓,怎麼顧得形象,狼吞虎嚥吃個夠。
整個燒雞落肚,飢餓始解,青逸飛仍貪婪舔著手指,欣喜道:“真是人間美味。”忽見心上人邪樣眼光瞄來,登覺困窘,斥道:“笑我麼?你可比我饞多了,嘴巴且油油的,還粘著肉屑。”
左仲儀窘然抹向嘴巴,將肉屑收拾入腹,不甘受嘲,瞄眼道:“誰饞?你可啃得連骨頭都不見,只剩雞頭。”晃著手中的雞骨,總算留了證據。
青逸飛這才發現當真餓得可以,連雞骨全然不知地吞嚥說,臉面頓紅,然豈肯承認,斥道:“我吃的是無骨雞,你懂什麼?”
左仲儀笑道:“呃,無骨雞,你自個養的麼?有此品種,屆時拿到市場販售,恐獲利聖幫還多。”
青逸飛窘斥:“你壞。”雞頭突然砸來,但覺不夠,復又追殺,追得左仲儀四處積亂竄,捉虐笑聲不斷。
正追逐中,忽聞炮聲大作,轟得全島地動山搖,兩人頓僵,趕忙探向崖邊,窺其戰局,赫然發現海上官船無數,已將日月島團團圍住,進行焦土攻擊。
青逸飛詫道:“他們要滅了日月神教?”
左仲儀嘆道:“不如此,又能如何?這幹人留下來,徒增國家不安,我若是乾隆,恐得留不得他們。”
青逸飛道:“我懂,但,總覺有些殘忍……”
左仲儀道:“戰爭就是如此,萬一日月神教戰勝,官兵還不是一樣死傷遍野。”
青逸飛嘆息道:“不知朱小全,石士寶到底如何想,殺了雍正還不夠,儘想當皇帝麼?”
左仲儀道:“當教主也一樣威風。”
青逸飛道:“具是迷心了。”
兩人不願趟此渾水,只能靜觀其變,留在秘洞中,不敢現身。
海中戰役尤其激烈。
石士寶原引得數十戰船追殺官船,看似佔盡優勢,然待脫離海島六七里時,顧綜終下令全數反擊,赫見數百艘官船圍來,任日月神教徒有靈符護身,見此無數戰船,亦嚇得背脊生寒,兩腿發軟,不知如何開戰。
然顧綜絕不留情,喝令火炮齊轟,數百巨炮轟來,簡直天崩地裂,炸得敵船桅斷艙裂,沉沒無數,教徒更慘道轟頂,盡是血肉肢碎,慘烈無比。
幾個照面已死傷了數十人,轟得石士寶淚流滿面,厲吼著滿清走狗,必定討回此仇,見局勢難挽回,只好下令棄船,各自逃生。
顧綜仍不肯罷手,開始進行另一“裡應外合”計策,下令船隊包圍島嶼,毫不留情轟炸,務必滅絕叛軍。
滿軍氣盛,怎肯停手,轟得更是猛烈。
朱小全見及官船竟然數百艘之多,且封鎖全島,方知對方傾巢而出,自己顯然大意,誤中奸計,為今只有儲存實力為要,登時喝令:“往聖殿退去,躲入山洞避火炮,待敵軍登岸再衝殺突圍。”
教徒已若驚弓之鳥四處亂竄,乍聽及山洞可躲人,已爭先恐後的擠去,哪還顧得傷者,一時石梯相互擠踏,竟爾踩死不少自家人,任朱小全喝著照順序退走,卻無人理會。
然率先衝至聖殿者亦無好處,數十名大內高手早巳佔據該處,見人擠來,登時抽出大刀,大開殺戒,只見刀斬人頭落,劍揮殘肢飛,又是哀嚎連連,尤其石梯窄小,後頭又拼命上擠,根本退無去路,形成殺戮戰場。
朱小全至此方知大勢已去,淚水湧泉而出,砒牙裂齒厲道:“滿清走狗,你們竟敢毀我神教?”拼命衝前,想一搏生死。
然大內高手實在高強,朱小全勉強收拾兩名,卻被砍得數道傷口,疼得銳氣全失,一時驚覺性命重要,喝道:“各自逃命吧,天長地久,白蓮永現,來日再聚。”已無暇兼顧教徒,迫退幾名大內高手後,突然閃往聖殿秘角,正是通往左仲儀囚困之處,哪顧得可能遭受左仲儀之收拾,沒命潛去。
教徒在發現了教主獨自逃命後,已覺聖殿亦靠不住,終反衝下山,冒著重重火炮,直往海灘衝去,想擠運氣,以換一命。
混亂中,丁幻已在尋找主子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