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逸飛則因屬客人,不便涉入其中,已被柳碧璣帶往客房休息,柳碧璣亦是奴僕身份,無權干涉幫中要事,暫且避開。
刑堂上只剩左仲儀,以及被捆綁雙手的郭奇秀。
燭光森森閃閃,照得兩人冷漠表情,時間似已凍結,落針可聞。
郭奇秀始終不肯低頭,一副不屑且視死如歸模樣。
左仲儀只能暗歎,忠孝節義已不適合此人。
不久終於聽得總管老邁焦切聲音傳來:“少總管找到?”光是往刑堂跑,已知事態嚴重。風及時不敢多言,往堂內指去,郭良儒悲切奔入。
左仲儀坐定內角石椅,郭奇秀傲岸立於右側,始終不肯下跪。
郭良儒赫見兒子,怒火中燒,猛地欺前,一巴掌抱去,厲道:“還不下跪!你這小畜牲!”
叭一響,郭奇秀臉現五痕,仍自傲挺:“憑什麼要我跪,他又不是我的誰!”
郭良儒怒道:“反了反了,怎生得你這孽種!”
一腳甩去,壓中兒子膝蓋,始迫他下跪,不禁老淚縱橫,跪下拜禮:“老臣丟人,對不起聖爺栽培,且賜死罪,以詔天下!”叩得額頭髮紅見青。
左仲儀嘆道:“郭叔毋需如此。”運勁將他扶擋,免傷身體。
郭良儒泣聲道:“犯此重罪,老臣豈能無責,願以死謝罪!”
郭奇秀冷道:“我犯何罪,你且把他當皇上,磕得如此奴才?”
郭良儒怒斥:“你盜取庫金,謀財害命,莫說在聖幫,就是一干百姓亦難逃一死,還不認罪!”
郭奇秀冷道:“我盜何庫金?現不全都在寶庫;我謀殺何人?你的聖爺不也好端端坐在上頭!”
郭良儒怒斥:“還想狡辯!盜吞庫金已是不該,也敢騙取聖爺生辰八字,你居心安在?”
郭奇秀冷笑:“反正難逃一死,多幹幾樣,又能如何?何況輔佐弘皙太子也沒什麼錯,只恨運氣差一些罷了。”
郭良儒泣聲道:“你何時變得如此可怖?儘想些不忠不義之事?既知難逃一死,還拼命幹些叛幫行徑?”
郭奇秀道:“當了兩代奴才還不夠,要我再當下去?聖幫不是靠我們打天下,哪有今天,你是被奴化了麼?”
郭良儒厲道:“當真反了,待我殺了你這畜牲!”欺撲過去,掐其脖子,郭奇秀武功被封,難以抵擋,霎時吐舌翻眼,呃呃悶叫,郭良儒再狠心,又怎殺得了親生子?登時涕淚縱橫,再次鬆手,跪向左仲儀:“聖爺請賜死我倆吧,我已無臉再見天下人。”
左仲儀嘆道:“郭叔只一個後代,我又何忍斷你子孫?帶回去吧,永遠監禁,莫讓他再踏出聖幫一步,也算是對弟兄有個交代。”
郭良儒聞言喜從悲來,趕忙磕頭:“多謝聖爺手下留情,老臣沒齒難忘!”轉向兒子:
“還不快謝聖爺不殺之恩!”
郭奇秀冷道:“誰稀罕!”仍不肯磕頭。
郭良儒怒道:“不知好歹!”欺向兒子,硬逼其磕頭。
左仲儀瞧得心酸,道:“郭叔帶回去吧,磕頭已無意義!”
郭良儒這才道謝連連,隨即押著兒子,從左側門退去。
左仲儀暗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兒子竟然不聽老子。犯了重罪,尚不知悔改,苦了老子涕淚縱橫以求情。
風及時進門,道:“不逼他說出庫金藏處?”
左仲儀道:“他視死如歸,恐也逼不出,倒是高蛟兄弟搜功不差,久了自然有結果,至於郭奇秀,關他三年五載,其知大勢已去,大概會拿此交換條件,由於聖幫已較穩定,失金已非要事。
風及時道:“一切聽聖爺安排。”
左仲儀道:“夜深了先回去休息。”
風及時道:“屬下仍想到總管府第外圍,免得總管把人放了。”
左仲儀道:“郭總應不會!”
風及時道:“以防萬一。”左仲儀沒意見,風及時始引帶手下,暗中守在總管府第外圍。
左仲儀望著十數年未動用之刑具,其皆已生誘,感慨甚深,希望郭奇秀是首位,亦是最後一位。
郭良儒已將兒子關進原是藏庫金之密室裡。
金塊、珍寶皆空,竟然變成關兒子牢房,實讓郭良儒始料未及。
一世英名就此毀去,且兒子併成重犯、叛徒,任誰皆難以承受打擊,郭良儒一夜間蒼老許多,且哭紅雙眼。
他仍想勸兒子悔改。
郭奇秀冷道:“要我悔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