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轉臉看著我,好一會兒,左手說:“你以前過的,那是什麼日子啊?”我仰臉呆呆的看著墨色的冬夜的天空,忽然發現,我能抽孫皓耳光,而且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抽孫皓的耳光,原來是那麼幸福的一件事兒。至少我長大了,我多少學會了一點保護我自己,原來成長真的需要付出代價,如果換做今天,小學老師還象我小時候那樣侮辱我,我一樣會抽她的耳光。我被腳下的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倒向前面,左手用力的拽我,兩個人在黑暗中撞到一起,左手的手臂攬著我的肩膀,慢慢的,我感覺自己被抱住了,左手的有力的手臂。“你過的那叫什麼日子?”左手低低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我感覺心裡熱熱的,我靠著左手的肩膀嘆息:“還好,這麼多年我都挺過來了,至少我沒有瘋,還能健康的活著,還有朋友,還有你這樣的兄弟,陪我喝酒,在深夜裡接我回去……”模糊12月中旬,全校都進入全面期末複習,考試的氣氛讓所有的人都不得不緊張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路芳菲宿舍失竊了,有的人丟錢,有的人丟化妝品,還有人丟巧克力。最開始是路芳菲丟了巧克力,路芳菲沒在意,以為是自己忘到了姑媽家,後來才是別的女生丟錢和項鍊什麼的,全宿舍的人都要瘋了,本來年底複習就夠煩人的,現在又開始不停的丟東西。學校保衛科和學生會都接到了路芳菲宿舍的報案,大家都覺得奇怪。夏天丟東西,可能是因為天熱忘了關門,睡覺的時候別人偷偷溜進來拿走的,要是一層宿舍,可能有人從窗戶做手腳,雖然按了欄杆,但會想辦法把東西勾出去的也有。可是路芳菲他們宿舍在三層,而且冬天晚上也沒人開門睡覺,還有就是丟了那麼多東西,宿舍的門鎖還好好的,一點兒都沒被撬,於是保衛科懷疑是宿舍內部人乾的。在調查過程中,矛頭對準了徐娜,徐娜蓄意想搶路芳菲男朋友張雲剛的事情在學校已經傳開了,所以徐娜在宿舍里人緣掃地,大家都孤立她,徐娜做什麼都是形單影隻。別人都是兩三人一起活動,都可以找到證人證明自己什麼時間做什麼了,只有徐娜沒有辦法找證人證明自己每天的不同時間段都在做什麼。“就是你。”路芳菲不客氣的推搡了一下徐娜,“你幹嘛偷我的東西?”宿舍裡氣氛緊張,保衛科的人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基本上也預設了徐娜是嫌疑犯的事實,其他的女生也都認為徐娜有最大嫌疑。徐娜攏了一下垂下來的長頭髮,瞪著路芳菲:“我沒有偷。”“你連我的男人都偷,你還有什麼不能偷的?你連偷人都不在乎,還有什麼比偷人更丟人的?”路芳菲咄咄逼人,推開徐娜,開始翻徐娜的床鋪,抓起徐娜枕頭邊兒上的小櫃子鑰匙,開啟徐娜的衣櫥,開始往外翻著東西,徐娜的內衣內褲裙子牛仔褲,掉了宿舍一地。徐娜的表情是絕望的,也是仇恨的看著肆無忌憚翻著她衣櫥的路芳菲。保衛科的人就在旁邊看著,誰也沒有制止路芳菲,表情上也希望路芳菲能找到證據。能翻的地方都翻遍了,什麼都沒找到。我擔心的看著徐娜,保衛科的人也有些失望。“沒找到也是你乾的,哪有那麼傻的小偷會把偷來的東西藏在宿舍裡?”路芳菲不依不饒的把衣櫥鑰匙扔給徐娜,其他女生的表情也都認同了路芳菲。“先這樣吧,以後你們把自己貴重的東西都收好了,這個案子我們會繼續調查的。”保衛科的人,看著徐娜,對宿舍裡的女生說著程式式的話。離開路芳菲的宿舍,保衛科的人在走廊低聲對我說:“注意徐娜的行蹤吧,她嫌疑最大。”我回到宿舍,還在想著徐娜為什麼要偷自己宿舍的東西,是不是太好懷疑了?“我說是徐娜吧?”許小壞八卦的看著我,“那個女生長的就一幅偷東西的樣子。”我瞪了一眼許小壞:“現在還沒證據呢,你別瞎說。”“用的著瞎說嗎?宿舍門好好的,也沒被撬開,作案的時候宿舍的人還都不在,不是她是誰?”許小壞勝券在握的表情。許小壞停頓了一下:“孫皓被學校開除了,已經發公告了,祝小希留校觀察。”“許小壞,你說如果我當初不告發祝小希,他們是不是不會這麼慘?也不會有後來這些事情?”我倒在床上,看著上鋪粗糙的床板,有些悵然。“如果你不告發祝小希,經管學院的團費還剩多少就沒有人知道,至於還會發生什麼事情,誰都不知道。”許小壞有些懶散的聲音。孫皓的事兒之後,我把研究生機房的鑰匙歸還給了毛可,學校當天就找學校的校工把男廁所裡折斷了欄杆焊上了。鎖門的值班大爺也被叮囑每天晚上要統統檢查一下教學樓才能鎖門,包括廁所。前前後後的事情,象一場噩夢,包括我和祝小希。三天後,路芳菲宿舍再次失竊,還是象之前一樣,宿舍門安然無恙,路芳菲丟了新買的牛仔褲,還有一袋水果,還有一個女生丟了隨身聽。路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