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與開皇天子有言在先,屯兵駐守幽州,對抗突厥,保衛疆土,同時掌轄區生殺大權,聽調不聽宣。
所以生怕他不來,竟讓人然在聖旨上下了個“請”字。
羅成道:“既然人家都‘請’了,咱們當然要去。”
羅藝睨了他一眼,道:“可是若正如你之前猜測,皇帝真的已經知道你在瓦崗扯了旗子反隋,這才找咱們父子去太原,佈下陷阱等著咱們跳呢?”
羅成這才考慮到問題的嚴重性。
雖然他之前說宇文成都會向楊廣稟明實情只是為了逼父親一把,但以他對宇文成都的瞭解,這個人雖然似乎很有些正義之心,也確實當他是個朋友,但卻出奇地愚忠愚孝,對於很多事情不願意去想透,是個極可怕的殺人工具。
當初南陽關救伍雲召的事情,說到底不過是放跑了個罪臣。但這事能被他瞞下來,羅成就已經很詫異。
而瓦崗之事卻關乎隋朝生死存亡,任誰也不敢去賭他還會選擇不會說。
但是如果不去,問題卻會更大。
沉思半晌,羅成道:“父王,我看這太原咱們還是得去。宇文成都本來無憑無據,但若是咱們找藉口不去,便是預設了反叛,反而是給了皇帝一個攻打幽州的理由。”
羅藝道:“話雖如此,但此去太原,咱們帶多少兵力合適?總不能全然不防。”
羅成笑道:“父王糊塗了。咱們帶大軍去,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如屯兵在幽州和山西交界之處,輕裝簡行去見駕。這樣一來,咱們以‘備戰反賊’作為理由,皇帝即使真有什麼陰謀,也決計不敢妄動。”
如此二人商量一番,次日下午便出發奔河東。
剛出城門,卻見遠遠的一人一騎,奔城門而來。
那寶馬,遍體金黃,無半點雜色,只在烏黑的馬鬃之中,藏著幾許白毛。奔跑中,那白毛便似湖中滿月,隨風盪漾。
而馬上那人,雖一路風塵僕僕,然目光炯炯有神。正是思念中的那一個。
“是表哥!”羅成又驚又喜地扭頭看了一眼父親,得到默許後便打馬迎上去。
秦瓊顯然也看見了他們,小腿一夾,催動胯下寶駒疾行。
四目相對,兩人也不敢表現太過,只彼此眼神交流一刻,點點頭,便掉頭歸了隊。
秦瓊下馬見完禮,問道:“姑爹這是打算去哪裡?”
羅成此時也問:“表哥你怎麼跑來幽州了?”
羅藝哈哈笑道:“你們兩個倒是默契。叔寶這回你怕是不能同本王一起去了,本王要去見大隋皇帝。”
秦瓊驚訝地看向羅成,莫非他回來搬兵的事情被羅藝否掉了不成?但去見皇帝的話,為何要帶這麼多兵馬呢?
羅成道:“突然來了聖旨。表哥你還沒說你怎麼跑來幽州了呢。”
秦瓊這才把瓦崗之事細細說過。又說自己反正不再是首領,就跑出來偷個懶。隻字沒提程咬金勸他的事兒。
羅成心道壞了,怎麼這四哥沒當皇帝,帝位還是被李密拿走了呢?難不成,真是什麼天命?那樣的話,這回去太原,得好好拉攏李世民啊。
胡亂想著,便發現羅藝正定定的看著他,眼神戲謔。
這才想到他前幾天才跟父王吹噓過瓦崗眾人多麼多麼的英雄氣概,多麼多麼的義薄雲天,結果這麼快他們就把剛長出一點點的果實拱手讓人,讓父王怎麼想?
果然,羅藝道:“叔寶,據我所知這李密雖然是個難得的人才,但好色貪財,剛愎自用,並不能算是個胸懷天下之人。你們也太草率了。”
秦瓊道:“姑爹不知道,瓦崗山頭林立,關係比較複雜。但大家都是同仇敵愾地要將隋帝拉下馬。之前大家太熟,礙於面子,法令施行非常困難。現在有個外人來管,反而很多事情好做多了。”
羅藝道:“那推翻隋朝之後呢?這李密根本就當不了皇帝,皇帝給誰當?到時候,多路反王為爭帝位打成一團,就好比那春秋戰國一樣,戰火不斷。你想要爭取的太平盛世又從何而來?”
秦瓊一陣沉默。
羅成道:“父王,孩兒跟表哥許久未見,甚是想念,想跟表哥先走一段,我們馬快,過幾日在前面的雙陽路口等著大部隊。可以嗎?”
羅藝搖搖頭,道:“成兒!”
羅成小聲道:“父王放心,您要說的話孩兒都知道,幫您轉達給表哥就是。這裡人多眼雜,又有這麼多雙耳朵,畢竟是不方便講話的。”
羅藝“噗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