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溼了一大片,上手一摸,竟是冰涼。
三下五除二把溼衣服扯掉,再摸,觸手便是火熱。
羅成緊張道:“你發燒了!”
秦瓊笑道:“沒事不用緊張。你這扯衣服的速度,倒是越來越快了。”
羅成知道他是在故意開玩笑,但心中著急,便也不理他,只把他往被窩一塞,去端煎好了的藥。
秦瓊靠在表弟身上,看他一勺勺吹涼了給自己喂藥,總覺得滑稽到不行,終於沒忍住,道:“表弟,你這樣,弄得我感覺很奇怪。一點小傷而已……”
羅成道:“閉嘴!吃藥!”
秦瓊知道他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脾氣,也只好由著他去。
羅成喂完了藥,柔聲道:“你睡一會兒,東西我來收拾,軍中的事情有我和三哥,有事自會叫你。”
秦瓊看著他一臉擔憂,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好像聲音大了能把自己震碎一樣。開始還覺得好笑,但看多了卻覺得心疼。他所認識的羅成,碰上天大的事情都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若不是自己傷了,又豈會看到他這無措的樣子?
遂拉了拉他的手,道:“真的沒事,你不用這麼擔心,我保證快點兒好起來。”
羅成幫他掖掖被角,看半天,還是忍不住吻下來。
他的吻輕柔,溫存,嘴唇和舌頭的溫度都要比表哥涼幾分,像大熱天送上的冰涼井水,沁人心脾。秦瓊貪婪地含在嘴裡吮吸,那甘甜便順著舌尖直抵心房。
直到兩個人幾乎一樣燙,羅成才直起腰來,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睡吧。”
再說靠山王楊林這邊,他心中本也另有打算,所以秦瓊一撤,便也令隋軍回營。
回到帳中,命人擺酒設宴,給李元霸慶功。
他早就看出李家有反意,今天李元霸又不把裴元慶等人打死,必有通敵之嫌。而目前李淵的勢力越鬧越大,決不能留著李元霸,養虎為患。但眼下,李元霸錘震十八國,他也只能暫時先籠絡。
席間推杯換盞,一眾人都喝到耳紅臉熱,方才散去。
然而慶功宴後,楊林卻暗放一隻信鴿。
宇文成都早就帶了援軍在四平山外守候,此時信鴿一到,他扯下鴿子足上繫著的絲帛,只見上書:“今夜三更,攻山。”
三更已過,四更未到,都國的探子聽見四平山外人潮如水,越響越近,即刻飛馬向各路反王和都元帥稟報。
秦瓊睡夢之中被叫醒,就看到身旁羅成正在全副披掛,又抹了一把泥在臉上。
羅成道:“楊林攻山了。”
秦瓊一驚,馬上命人擂鼓聚將,想要提前拔營。
但怎麼可能來得及?四面八方已經是鼓聲雷鳴,人聲吶喊:“包圍十八國!別讓他們跑了!”
四個山口之外,隋兵將去路阻斷,弓箭手在前攔截,後邊也是兵山將海。
各路反王火速趕來,商量突圍之計。
一番折騰過後,天光已然大亮,大家上了孤雲峰,往四下一看,只見幾十萬隋兵已經把整座四明山包圍,猶如銅牆鐵壁一般。
程咬金看罷,哈哈大笑:“他圍他的,大家想開點兒,頂多不過是個死,還能怎樣?他們真要衝上山來,我掄起大斧,砍死一個夠本,劈死兩個算賺。我說大哥、二哥、三哥,這有什麼可煩惱的?”
眾人一聽,他這心態,說好聽了叫臨危不懼沉著冷靜,說不好聽了那便是沒心沒肺不知道輕重。
李子通道:“元帥,別的都好說,但大軍的糧草不多了。若是隋軍圍山,咱們根本就撐不了幾天,可如何是好?”
秦瓊道:“諸位王家不必著急。之前楊林帶十萬大軍攻北山口,那裡只有大、小梁王的幾萬人馬把守,我們縱然擁兵百萬,但分兵各處,所以才奈他不得。但如今,他楊林包圍四平山,也是分兵各處,我們卻拿百萬大軍一齊撞他的北山口,他又怎生阻擋?縱然李元霸一雙錘沾不得,但他畢竟就一個人,又能打死多少人?我們的大軍定然能闖出去!”
聽他如此一說,眾人才又重振士氣。
本來昨日打仗歸來,有些將士看著天人一般的李元霸,便有些洩氣。
但如今給楊林一逼,反而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所謂哀兵必勝。
最終眾反王議定,今夜四更,號炮一響,各國人馬魚貫而出,撞北山口。
次日一早,東方剛露魚肚白,瓦崗這廂金鼓齊鳴,十九國人馬便奔向北山口。
隋軍的探馬飛奔至楊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