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先生笑道:“除夕夜在操場的時候,我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為什麼怕我生氣,你現在有答案了嗎?” 葉舟趕緊裝頭暈,“哎呀呀……頭好暈,好暈好暈……嗚……發燒好難受啊,好想睡覺呀……”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隻男人的手探進被子裡,準確無誤地捏到了葉舟的鼻子。 “嗚嗚!”葉舟掙扎道:“你虐待病人!” 貓先生笑眯眯地說:“錯,這是家暴。” 葉舟掙扎著掙扎著,突然不動了。 貓先生怕她難受,早就把手鬆開了,問道:“怎麼了?哪難受?” 葉舟悶聲問道:“你是不是能穿透所有東西,卻唯獨能碰到我?” 貓先生不明所以,點頭道:“嗯。” 葉舟撈起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枕頭從貓先生身上穿過去,落到了地板上。 貓先生坐在床邊不解地看著她。 葉舟趴在床上,將臉埋進枕頭裡,“咿咿呀呀”嚎啕了半天。 貓先生怕她悶壞,伸手去拉她的肩膀,誰知道手剛碰到葉舟的肩,葉舟就如驚弓之鳥般彈到了另一邊。 貓先生伸著手,驚愕地看著她。 葉舟本來就在發燒,這會兒,她的臉色更是通紅到幾乎要冒煙了。 貓先生擔心地問:“怎麼了?”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難道女人當真翻臉比翻書快? 葉舟把被子拉到下巴處,只露出兩隻瀲灩的眼睛,支支吾吾問道:“你……你碰不到任何東西吧?” 貓先生疑惑地再一次答道:“對。” 葉舟聲若蚊吟地問道:“……包括我的衣服?” 貓先生剛想點頭,眼神一閃,旋即恍然大悟。 他的表情逃不過葉舟的眼,心中的想法被證實,葉舟惱羞成怒,抓起自己腦袋下的枕頭又扔了過去。 貓先生不躲也不避,任由枕頭從自己的肚子裡飛了過去,心道:傻姑娘,你總算發現了。 葉舟只要一想到那麼多次,貓先生都是緊緊把自己摟在懷裡,他的手拍過自己的肩和腰,他和自己緊緊貼在一起睡過覺…… 腦子裡似乎有一列火車轟隆隆呼嘯而過,汽笛聲尖銳而綿長,滿世界都是白花花潮溼的煙霧。 葉舟絕望地閉上眼,她覺得自己現在的體溫已經突破了人類極限。 線索(3) 一個長期無意識中被佔便宜的女人一旦發現真相,作為元兇,這個男人該做些什麼呢? 答案一:繼續佔便宜? 貓先生堅定地認為這完全就是歷史的必然走向,但是具體如何操縱,還需從長計議。 答案二:毀屍滅跡? 貓先生表示會產生這種想法的人的腦袋一定和葉舟一樣,燒壞了。 答案三:讓那個女人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貓先生說:法海無邊,有多遠滾多遠。 貓先生覺得葉舟一半生氣了。 為什麼是一半呢? 因為另外一半是她習慣性藏在心裡不讓人問津的,對真實的生活的難過。 葉舟的燒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終於降到了正常溫度,但是緊隨高燒而來的是漫長的重感冒期,鼻塞、頭暈、喉啞,還伴隨輕微的扁桃體發炎,早中晚各一次的測量體溫,每隔半小時就要喝一杯水,這一年春節大部分的時間裡,葉舟都是病懨懨地窩在床上或沙發上度過的。 生病的人的反應都是比往常要慢上更多拍的。 所以很多時候,在葉舟又一次盯著視野裡的某一點發了長長久久的呆之後,貓先生不能確定,她只是單純的病弱,還是心有所思故而重重。 畢竟,條條線索總結出來的真相足以讓人鬱結,不管是自己還是葉舟,現下里若無其事和樂融融的氣氛總讓人感覺缺失了什麼,倒好像除夕那一夜葉舟的退縮躲避和自己的憤怒失望才是最真實的情緒爆發。 所以,當葉舟在時隔好幾個月之後,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曾與貓先生無限親密過,她的惱羞成怒和暴跳如雷,都成了貓先生喜聞樂見的場景。 只有這樣活潑的葉舟,才能讓它感到安心。 人果然都是慾求不滿的,貓先生自嘲地想,最是喜怒無常反覆不定的,一直都是人。 癱倒在沙發上呼嚕睡了一個小時的葉舟惺忪轉醒,她一扭頭,便看見了蹲在茶几上凝視自己出神的黑貓。 葉舟揉揉視線迷糊的眼睛,嘟噥問道:“幾點了?” 貓先生心想這是還沒醒過來呢,才會對自己這麼放鬆,便也自然地答道:“三點半了。” “嗚。”葉舟答應了一聲,揉著眼睛的手卻突然頓住了。 貓先生暗道:哎呀,這下子是真的醒了。 果不其然,葉舟偷偷地把身上的毯子往脖子處拽了拽。 貓先生很適時地轉過了身,當做沒看見。 葉舟從沙發上坐起來,環視一圈客廳後,問道:“媽媽呢?” 貓先生說:“出門去了,沒說去哪。” 葉舟點點頭,剛要站起身,屁股一離沙發,卻又立即坐了下來。 貓先生不解地看著她。 葉舟不敢看貓先生的眼睛,神情慌亂中,彆扭地小聲提議道:“既然媽媽不在,我們趁機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出日記本。” 貓先生擔心著葉舟的身體,不太樂意地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