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萌的聲音簡直要哭出來了,“為什麼我們都沒有人想到這個?” 如果有人早一步想到這點,就能看緊葉舟,她就沒有機會一個人去尋找貓先生的身體了。 貓先生不知道徐曉萌的電話是什麼時候被結束通話的,它坐在疾馳行駛的車子裡,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被落在了不知名的角落裡,孤獨地、死寂地,染上了塵埃。 玉龍雪山(2) 玉龍雪山(2) 小林將貓先生和花小蓮送到省會機場後,看著花小蓮一個人過了登機口,自己抱著懷裡已經無聲無息了的黑貓往回走,司機等在程亮的奧迪車旁,直到小林上了車,那中年大叔才不可思議地問道:“我剛才……好像聽到這隻貓在說話……” 小林頭疼地瞥了眼車裡的後視鏡,笑道:“您一定是幻聽了。” 等到貓先生和花小蓮終於落在了雲南的土地上後,時間已經是當天凌晨三點多了,在機場轉了一圈,花小蓮才切實地感受到,貓先生作為靈體,不能接觸外物,不能與人溝通,這是多麼的不方便,幸好小林臨走前往花小蓮口袋裡塞上了好幾十張百元紙鈔,這才讓匆忙出門的花小蓮和貓先生有了出路。 出門一打聽才知道玉龍雪山在麗江,他們二人這會兒正落腳在昆明,半夜三更路面上的火車汽車全都停了,花小蓮攔了半天車,終於攔下一輛前往麗江的貨車,他和司機講了價,這才順利地踏上了前往玉龍雪山的路程。 貨車駕駛室裡沒有空位,花小蓮便和貓先生上了貨車車廂,兩個人坐在滿車的紙箱上,慢慢地說著話。 花小蓮看著眼前神色孤冷的男人,知他心裡難受,便安慰道:“老師是個路痴,早上出門也要下午才能到麗江,一時半會她也不能立即上山,這會兒說不定就窩在某個小旅館裡休息呢。” 貓先生點點頭,不說話。 花小蓮本來就是個不善言辭的男孩,為了安慰貓先生,已經難得說出了一個長句,見他毫無反應,這下更不知道能說什麼了。 兩個人沉默了半晌之後,貓先生突然開口說道:“她不會有事的。” 花小蓮皺眉深思,已經閉上的眼睛猛得睜開,滿目驚喜地低喝道:“青狐!” 貓先生點點頭,凍結了一整晚的雙眼終於流露出薄薄的波瀾,“我已令它片刻不離地守在她身旁,所以她暫時不會有事。” 花小蓮點頭道:“有青狐守在老師身邊,她一定不會有事。” “不一定,”貓先生捏著指節,墨黑的瞳孔襯著他周身的瑩白光芒,顯得愈發幽深晶亮,他說道:“青狐都保住她不受外物所傷,卻保不住她受自己所傷。” 花小蓮想起徐曉萌電話裡的猜測,一顆心也沉了下去,但他心頭還有一個疑問,一定要向貓先生問個明白,“如果要取回您的身體,就必須由葉老師付出慘痛的代價,您……怎麼辦?” “花小蓮……”貓先生嘆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世間,當真存在宿命報應一說?” 花小蓮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便只是認真地看著他。 貓先生說:“十七年前,陳曜峋害我,然後,他過了生不如死的十年;十七年前,葉舟姑姑作惡,然後,她孤苦一生,客死異鄉;葉舟父親揹負著咒術師的詛咒血統,縱容自己妹妹的私慾,十七年前為救葉舟而死;我呢,年輕時候盛氣凌人,恃寵而驕,從未考慮過陳曜峋的感受,所以才會有慘遭報復,靈肉分離的這麼一天。你看,似乎沒有誰是真正順遂一生的,做了惡事,總得接受那麼點報應。” 花小蓮仔細地聽著。 “我已經懂得了這樣的道理,但是,我是個私心極重的男人,我想和葉舟堂堂正正地一起生活,一起照顧她母親,一起養育下一代,所以,我必須找回我的身體,所以,葉舟絕對不能有事。”貓先生的聲音很輕很低,聽在花小蓮耳裡,卻是字字擲地有聲,“即使老天爺宣判了葉舟必須為她十七年前的懵懂付出代價,我也要把這代價攔下來。” “您……您這是要雙贏!”花小蓮一陣心驚,“您有幾層把握?” 貓先生沉吟不語。 花小蓮緊盯著貓先生,思忖著他話裡的意思,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等到達麗江後,天已微微亮。 花小蓮攔了輛計程車,一路前往玉龍雪山,期間,他詢問了玉龍雪山山腳下主要的幾處投宿點,當地司機倒也熱情,客客氣氣地向花小蓮介紹了好幾處物美價廉的民宿和小旅館。 下了計程車,花小蓮詢問貓先生的意見,貓先生看著東方漸白的天,說道:“她不可能這個時候去登山,我們到各家旅店裡問問,山門一開,我們就上山。” 時值六月初夏,不是玉龍雪山登山觀雪景的旅遊旺季,整個山腳下的當地居民都懶懶散散的,直到天空已經白透,路上才漸漸有了行人。 花小蓮連早飯都顧不上吃,一家一家旅館打聽著葉舟的下落,直到貓先生催促他吃些早點,他才精疲力竭地坐在一家早點鋪裡休息。吃完早點,貓先生叮囑他去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