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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扶搖道:“大清早實在不該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灰衣漢子道:“百無禁忌,百無禁忌。”
傅應鋒笑道:“我們也是百無禁忌,出了事我們自己負責。”
灰衣漢子還是拒絕,道:“那也不行。”
說話的當兒,木排已經離岸六七丈遠了。
傅應鋒對唐樞、俞扶搖道:“不能等了,先上去再說。”
唐樞道:“小弟先行一步,獻醜了。”施展輕功,身如大鳥,自岸上飛騰而起,向河心疾射過去,穩穩地落在第二個木排上。
俞扶搖微微一振雙臂,身子突然向上拔起一丈來高,然後一弓身,斜斜地投落在唐樞身邊。
傅應鋒其實已經看出唐樞、俞扶搖兩個人的武功不弱,他適才說那句話,其用意也就是考究一下二人的身手。今見唐樞、俞扶搖施展出來的輕功如此卓絕,傅應鋒不禁暗自點頭讚許。傅應鋒也不作勢,就像閒庭信步似的,很隨意地向河心跨了一步。這一腳當然踏了一個空,不過傅應鋒並沒落進白浪河,因為傅應鋒的“天極步”本來就是履虛若實,可以憑虛而行的。傅應鋒只邁了六七步,就輕輕鬆鬆地就跨到木排上去了。
唐樞、俞扶搖見了傅應鋒這等神奇功夫,不禁咋舌不已。
木排上的放排人看著這一幕,更是張大了嘴合不上來。
他們見傅應鋒、唐樞和俞扶搖強行搭乘木排,本來是要生氣的,但瞧三人的身手,知道遇到了高手,只好隱忍不言。
傅應鋒對那灰衣人道:“我們確有急事,需走水路,請大哥成全。”
灰衣人雖然也心驚,卻還不至於被嚇倒,他嘆了一口氣,道:“反正人都上來了,我們也不能趕你們下去。”
傅應鋒道:“鹵莽之處,尚請原諒。”
灰衣人道:“這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我有言在先,這木排走得不快,可能會耽誤你們的行程。”
傅應鋒笑道:“走得慢總比不走強。”
灰衣人道:“這白浪河是出了名的艱難水道,一路上免不了有些碰碰磕磕,我們這些水上人已經習慣了,倒也無所謂,你們自己卻要小心一點,千萬不要掉落水中。”
傅應鋒道:“多謝大哥提醒,我們理會得。”
灰衣人點了點頭,吩咐其他放排人忙活去了。
木排漂到河心後,下行的速度便加快了,遠遠地還能看見前面那艘船。
傅應鋒悄聲對唐樞、俞扶搖兩個人說道:“你們發現沒有,這灰衣人是個會家子。”
唐樞點頭道:“而且他的武功還相當不錯。”
俞扶搖道:“若是尋常放排人,見了我們適才的身手,可能早就大呼小叫了。但他們僅僅是有些驚訝,卻並沒有手足失措。”
傅應鋒道:“他們並非真正的放排人,他們一定是有什麼圖謀。他們當然不想讓外人插手,所以才不願意搭載我們。現在我們既然已經強行上來了,他們不想暴露,也就不得不讓我們留在這裡。這一路上若有變故發生,只要不是針對我們,我們就不要盲動。”
唐樞道:“我們一切聽傅大哥的。”
白浪河兩岸峭壁筆立,峭壁上長著一些藤蔓,猿猱藤蔓間跳來跳去,併發出陣陣尖利的叫聲,有時還朝白浪河扔下樹枝或石子來。與猿猱的叫聲相應和的是白浪河河水拍打兩岸峭壁的聲音。
白浪河河水咆哮奔騰,一瀉千里,木排在河水衝擊下,越行越快。木排不像船隻,它可以在礁石或峭壁上撞來撞去,只要不太過劇烈就成,而船隻在這條河上航行起來,就得小心翼翼多了。由於這個原因,木排並不像灰衣人說的那樣行得慢,而是與前面的船隻越來越近了。
兩個半時辰之後,木排已經行了大約百十來裡的水路,與前面的船隻僅隔一兩百丈之遙了。前面四五里遠的地方,正是白浪河最險惡的地方迴旋灣。自蓑衣灘之下,白浪河本來是一直向南流,而到了迴旋灣,白浪河的流向卻微微朝東南偏了一點。迴旋灣水面不寬,遠不能與蓑衣灘相提並論。但迴旋灣的名聲卻甚為響亮,因為它吞噬了無數人的性命。不知是因為河道轉彎還是下面有暗河,迴旋灣經常有漩渦出現。聽說最多的時候,迴旋灣曾經出現過十二個大旋渦。而三十年前出現的最大的一個漩渦的直徑足有十七八丈長,它曾將當時在河上航行的一艘船全部吞下去,致使船上的三十多個人屍骨無存。提到迴旋灣這個地方,行船人沒有不膽戰心驚的。
前面的船隻下行的速度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