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
居然是赤身落地的紀小寧…強壯有力的大腿,一身精悍精肉並不顯大塊頭粗曠的臂彎,腹肌如刀斧削切,稜角堅硬,一身最黃金的倒三角肩寬身材比例……
倘若不是裸奔的話……
此刻的紀小寧,別提心情有多鬱悶了。
在進入血脈世界之前,誰都沒有提醒過他,只有血脈之物,才可帶入血脈世界,比如人、生物、動物……
什麼衣物,兵器,鎧甲,統統無法帶入血脈世界。
所以,就出現了他以裸奔狀態,降臨血脈世界。
他的一世英名,差點就全毀在一寸小小布片之上了。
難怪紀小寧此前一聲不吭,略帶些狼狽與倉惶的,直接閃身飛快逃離青銅神樹。
原來不是沒原因的。
其他人起碼血種化後,已經成為非人生物,狼人有厚厚體毛,熔岩男人有一身熔岩與蒸汽,岩石巨人只有切角粗糙的巨石肌肉,完全喪失了一切雌雄特徵…再不濟,火焰人有一身火焰環繞,雷霆人可以全身發光。
可偏偏他,卻是個另類。
身體內的五大血脈體質,各個來頭都不小,直接把被吸入身體內的血孢粒子,都給吞噬了個一乾二淨,反而成為它們肆意壯大的資糧,補品。
於是…他變不了狼人,變不了牛頭人,變不了火焰人,石頭人…什麼都沒有。
至於為什麼唯獨青銅葉片,卻能夠帶入血脈世界。
這一點絲毫也不難解釋。
紀小寧只是稍稍沉吟,便聯想到了青銅神樹、青銅葉片、青銅血棺之間的關係。
由此更可知道,紀小寧手中的這枚青銅葉片,有多麼彌足珍貴,來頭不凡了。
此時的紀小寧,勉強以一塊枯樹皮,用藤蔓穿紮起來,作為最後一塊遮羞布,在原野上狂浪不羈的放足狂奔著。
腳下蒼莽大地,是無止境血色,氣息蒼涼,悲風,悲壯,血染山河…這裡更像是葬神之地。
神血灑染之地。
亙古眾神最終隕落,寂滅的地方。
是萬神黃昏。
神墓之地。
腥紅欲泣血,隨手抓起一把土壤,手掌微微用力,都好似能夠捏出鮮血出來。
無法想象,這樣一片血色世界,就連空氣中都無處不飄灑著濃郁血腥氣息,倘若真是鮮血浸紅了這整個世界,那麼又是怎樣亙古強大存在的龐然大物生命體,才能夠一身血液浸紅一個世界。
那已經是上古神話之中神的範疇了吧……
又是多少個這樣的神,才能將一個浩大無垠的世界,徹底血染所有山河。
沿途,紀小寧見過血河翻騰。
浩瀚如江海,不見對岸盡頭。
見過血液氣旋,所過之處,所有古山盡皆被絞碎成齏粉,彷彿眾神神力的一小寸投影,無物不摧,無物不化,化盡天地一切可見之物。
見過血色雨雲,顆顆血雨晶瑩剔透,圓潤若米粒大小,卻顆顆沉重異常,如重若山嶽,重若每一顆雨滴都演繹出一座山河,砸落地面之時,天崩地裂,大地悲鳴,砸出一個又一個巨大的隕石般巨坑,似乎這些血雨真的是神血,其中蘊含著如汪洋恐怖般的驚人偉力。
演繹著眾神的昔日神芒,究竟如何輝煌。
神芒萬丈。
每一顆雨滴,似是就是一尊神聖縮影,重若千鈞,蘊藏無匹力量。
紀小寧一路所見,這就是一個破敗,寂滅的世界。
此類各種恐怖的自然天災,不是上演。
不管哪一種自然天災,都絕非尋常人力可以匹敵,只能遙遙的避而遠之。
簡直就是一場天威傾瀉,而且還是時時刻刻不停。
這一刻,沒有人敢對抗天威。
就連紀小寧,都目光露出忌憚之色,遠遠看到這些自然天災,寧可繞原路也要遠遠避開。
他可不想以身犯險,嘗試下這些天災是否真的蘊含著上古眾神的神力。
他的小命可只有一條。
哪怕只是一絲神力,對於他而言,都是滅頂之災了。
紀小寧不由聯想到,起初在青銅血棺內,他聽到的那個蒼涼,沙啞,癲狂,咆哮,帶著悲涼,悽哀,念動古老滄桑咒語的無盡悲傷聲音,似乎,這個蒼涼古意聲音便正在驗證在他此前的種種猜想。
陡峭山勢奔湧,彷彿上古眾神隕落後,神軀崩裂,神血神肉澆築而成,每一座古山都時時刻刻溢散出恐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