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跟陸婷姝商談夏妍那事兒的,如今已經歪樓歪到姥姥家去了,是該趕緊正回來了。
“三娘這一箭雙鵰確實不錯。”待她將夏妍之事學說罷,陸婷姝喝了半盞茶,笑吟吟的說道:“可若叫我說呢,即便是夏妍那丫頭不願對老太太做什麼,也是可以將她安排到二少爺那裡去的。”
見陸清寧一幅洗耳恭聽的模樣,她便繼續道:“夏妍那丫頭我也見過不少次,人兒長得不錯,又帶著一股妖媚勁兒;她又是老太太房裡的大丫頭,老太太不是一直喜歡給爺們送丫頭的?只要她提出來,老太太巴不得叫她去呢!”
“等她進了二少爺屋裡服侍,又鬧出點不乾不淨的事兒來,吃虧的除了二少爺,不還是老太太?咱們家老太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老太太想擇乾淨了,門兒也沒有!”
陸婷姝說的這個,只是退而求其次了,陸清寧想要的卻是一擊便成呢!譬如叫夏妍削尖了腦袋、打探出包氏曾經做過的、不被老太爺所容的事情來……
她之前在清寧園發呆,便想過陸婷姝提議的這個結果——若是夏妍真的不願答應她的一些提議,也只能如此了;眼下她還想拿著利誘多吊那丫頭幾天,反正她不急。
見她遲遲不接話,以最近對她的瞭解,陸婷姝自然也明白,這孩子想得是穩準狠,並不願輾轉迂迴;於是放低了聲音道:“三娘你可別忘了,你祖父才四十八歲。”
陸清寧輕挑眉梢,稍稍一想立刻懂了:“姑母是說,以祖父這個年紀,便算是老太太沒了,也還是得續絃的?祖父必然也不願意這麼折騰吧?”
陸婷姝瞭解她,她何嘗不瞭解陸婷姝;陸婷姝肯定是最迫切的、想要老太太命的那個人,為何放著現成的“刺客”夏妍不用,反而退而求其次,必是方才在老太爺那裡聽了什麼教誨了!
“是啊,你祖父先給我吃了個定心丸,又說了句家族的利益要放在首位。”陸婷姝很是不心甘,恨得咬牙切齒道:“若是我能拿出你祖母當初枉死的證據,倒是能令你祖父立刻對包氏下殺手,可是……”
“我雖然早就懷疑你祖母死得冤,是被包氏下了慢性毒藥,可我又拿不出任何證據!”
祖母是枉死的!陸清寧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事情!若真是如此,她是不是可以吊夏妍幾天,等夏妍想通了,便叫那丫頭打探這件事?
“難道姑母憑的只是直覺?”她不免發問道。
“十年前,我比你現在還小兩歲呢,又沒你眼下這麼聰明……”陸婷姝沉聲道:“我只記得,你祖母當時病了,郎中又說沒大礙,說是隻要好好調養一年半載的便可痊癒。”
“我後來長大了仔細一想,當初可不止一個郎中這麼說啊,為何她老人家反倒身子骨兒愈來愈糟,最後、最後到底撒手人寰呢?她老人家病著的時候,包氏一直假惺惺端湯侍藥呢,不是她又會是誰!”
梅媽媽也是第一次聽自己主子提起這件事。她當年在宮裡,什麼陰私之事沒聽過沒見過?若說是各種害命的毒藥,她多少也懂些,立刻疾聲道:“姑奶奶可還記得已故老太太的症狀?”
陸婷姝緩緩搖頭:“沒有用,便算是記得也沒有用,總不能我將先母的病情描述一番,再尋幾個懂得的郎中當著老太爺面前揭穿,便能定了包氏的罪過吧?這種事,沒有板上釘釘的證據,不足以要她的命。”
“就算要不了她的命,慢慢折磨她總是可以的!姑母不如學說給梅媽媽聽一聽,至少咱們自己個兒心裡有數兒了!”陸清寧冷聲道——莫說已故老太太是這具身子的親祖母,只說包氏這種用害命手段上位的小三兒,便足以捱上千刀萬剮了!
“可不是的,姑奶奶給老奴學學,看看老奴能不能對上號。”梅媽媽狠狠的道:“若真是包氏對先老太太下的手,叫她生不如死不是更好!”
陸婷姝方才只不過是過度憤怒了,如今聽陸清寧和梅媽媽都這麼說,立刻緩過神來,卻對陸清寧道:“這種腌臢事兒,你個小姑娘便不要聽了,等我閒下來跟梅媽媽講便好。”
本來在孃家做姑娘的日子便該恣意些,偏生她們姑侄兩個都是這種苦命!後來老太爺將她帶在身邊,她的日子好過多了,可這個侄女呢,天知道要在這後宅痛苦多久!
雖然等嫁了人,該接觸的還是一樣兒也少不了,眼下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吧,三娘可才是十二歲的孩子呢。
“天已經太晚了,還是叫梅媽媽送你們主僕回去早早歇息吧。對了,之前不是說咱們姑侄明兒一早便去禹州麼,日子得改了,你祖父安排的管事要初八出發,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