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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幾十坨豬屎

審訊室外的隔間,莊軼和一些警察在這裡安靜地聽著。

薛雲被帶走時,莊軼表示想來警局旁聽,遠林的警察自然反對,但龍開誠卻意外地同意了。

隔著一面單向玻璃,薛雲的樣子顯得有些不真切,她看著面前的虛空,與其說是在交待罪行,不如說是在傾訴,傾訴積壓了二十多年,從來不敢向人說的痛苦。

“媽媽一發瘋就會打我,踢我,罵我,她不知道我是她女兒,卻朦朧中知道我是她該厭惡的東西。小時候,我恨我媽媽,恨得很痛苦。不發瘋的時候,她是個好媽媽,雖然她照樣不清楚我是她女兒,但什麼好吃的都讓著我,陪著我玩,我的心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後來,我知道了媽媽的悲慘遭遇。我不再恨媽媽,開始恨那些傷害媽媽的人,終於,我輕鬆了,因為恨那些人,我不需要糾結,可以恨得很徹底。”

薛雲微微一笑。

“小時候媽媽老罵我壞/胚,罵我雜/種,我很不開心,但後來,我發現媽媽罵得很對。我恨譚家,可是越恨,我對他們表現得越友好,我主動和譚家的人親切,叫譚叔叔,叫方阿姨,叫文傑哥哥。呵呵,譚文傑是個死變/態,他喜歡幼/齒的小姑娘,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我,即使那個時候我還不到十歲,每次逮著機會他總是喜歡摸我的臉摸我的腿,也許是因為我媽媽出事那晚對他衝擊太大,他始終有色/心沒色/膽,只敢摸一摸。我也裝作不在意,還會對他甜甜地笑,哈哈……也許我比譚文傑更變/態。可是有一次當譚文傑摸我,我衝譚文傑笑時,被媽媽看到了,從那以後媽媽罵我的詞彙中,又多了狐狸精和賤/貨。”

“每當我衝譚文傑笑的時候,我心裡總有一種朦朦朧朧的念頭,那念頭一直蠢蠢欲動,但我抓不著它的實體。直到某天,我跑到隔壁家王叔家中玩,無意中看到了殺豬的一幕,我明白了內心蠢蠢欲動的是什麼。看著明晃晃的刀插進豬肚子裡時,我感到渾身很爽快很舒服,舒服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因為那一刻,我把被殺的豬看成了譚文傑那個死變/態。——我想殺譚文傑,衝他笑得越甜的時候,我想殺他的欲/望越強烈。”

“於是我迷上了解剖動物屍體,青蛙、兔子、雞鴨魚……我偷偷地殺,偷偷地解剖,還偷偷地研究人體結構。我心中有個計劃,對誰也沒講。”

“我的決心很堅定,為了這個計劃,我可以慢慢地等,等我長大一點,等我變得更有力氣一點。然而初二那年夏天,一個雷雨夜,我媽媽病發作得特別厲害,外公又恰好不在家,我來不及鎖上我媽媽,我被媽媽打得很慘,要不是鄰居家的王叔叔他們,估計我已經被我媽媽打死了。”

“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第一眼,我看到了媽媽哭紅的眼睛,她記不得她發狂時做過什麼事,但卻能瞧見我身上的傷口,她為我心疼,我心中卻很恨。第一次,我將仇恨轉移向譚家之後第一次,我打了我媽媽。”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計劃必須提前了,但我一個人沒法完成。那個時候我才十三歲吧,大概,要殺掉一個成年男人並且毀屍滅跡,很困難,所以我開始慢慢接近賈志。”

“為什麼是賈志?二十多年前失去母親的除了賈志,還有王勇。”

整個過程中極少開口的龍開誠終於開口問道。

“我也試著接近過王勇,不過我感覺比起殺死譚文傑報私仇,王勇似乎更傾向於讓譚文傑伏法,所以就放棄了。”

莊軼皺起了眉頭。薛雲似乎把王勇的嫌疑撇得太乾淨了,如果王勇不知情,錢鵬被碎屍那晚賈志和王勇之間的談話又是怎麼回事?

“接著說吧,殺死譚文傑的細節。”

龍開誠道,並向旁邊作筆錄的警察示意,讓他作好記錄。

“那時,王叔一家正好要出去兩天,我覺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趕緊偷偷約了譚文傑。譚文傑那個時候在市裡一所高校當老師,暑假要麼回遠林,要麼出去玩。我約他出來的用詞很曖昧,有意無意地暗示想趁著暑假讓他帶我一起出去,譚文傑當真了,給他爸媽打電話說他要出去玩一段時間,當然,他不會說出我的事,畢竟我當時才十三歲,而他爸爸一直對他喜歡幼/齒的變/態癖好頗為不滿。”

“我約譚文傑出來時是晚上,王叔家殺豬場的鑰匙我早就偷偷備好了,我對譚文傑說王叔家沒人,我們可以隨便玩,譚文傑很興奮。呵呵。他當然想不到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會想殺死一個三十歲的成年男人,而且我用了幾年時間來減弱他對我的戒心,讓他以為我就是一個愛著成年大叔的天真爛漫春心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