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丫頭們的名字無意間與主子相同,那是要避諱的,而宇文琰公然給丫頭們取了素妍的名諱。
宇文琰像個犯了錯孩子,一臉無辜地看著她,本就生得清秀如女孩,此刻這樣的純淨、嫵媚樣,越發顯得像個女子。
“你喜歡我,擱在心裡還不夠麼?非得給丫頭取那樣的名字,你讓別人怎麼看我?我不要有人用我的名字,還是那樣被你有意取出來的……”
不說犯忌,卻只說不願有的名字跟她相似。
宇文琰大聲道:“你們兩個用回原來的名字。”
二女應聲。
藏書樓的朗朗笑聲低了,卻聽到一個意氣風發的聲音,似在沉吟一首詩作,那是李太白《將進酒》,豪情萬丈。
她對這個聲音最是熟悉,不是旁人,卻是吳王。
“弱水,弱水……”任宇文琰如何輕喚,她都陷入深深的追思中,沒有別的想法,而是吳王託江舜誠捎回的話。
那兩個被她生疑的美人,已被吳王處理掉,是不是說吳王此次又避過了一劫。
宇文琰見她不應,越發緊張,雙手握住她的肩,四目相對,她一臉不解,他則是滿目驚慌與恐懼。
不要讓她有事,他不想她再受傷害……
宇文琰喚聲“弱水”,眸光閃耀,不待細想,已將她攬入懷裡,低聲重複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弱水,剛才你在想什麼?明明就站在我面前,我卻發現你離我好遠,遠到我觸不到你。”
她傷害到他了麼?
那一剎的失神,卻是他的天崩地裂,他的畏懼。
她靜靜地任他擁著、抱著,沒有任何的反應,腦子裡一片空白,但這空白是短暫的,“千一”這樣的溫柔,如此的輕淺。“剛才你要我去涼亭。便是要避開他麼?”
他不答。
看來是被她猜中了。“吳王於我只是師兄,是我結義二姐的夫君,避開本無必要,你何苦多想。”
他緩緩放開雙手,站在她的跟前,“可是剛才,你聽到他的聲音……”
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剎,她在走神,臉上有意外,還有一絲糾結。
千里追蹤。只為表白,吳王是何等冷靜、沉穩之人。為了她也曾有過那樣瘋狂的舉動。吳王是真心的,否則不會做出那等事。
而她呢?就如昔日所言,對吳王從來不曾有喜歡過,但她卻有過一瞬的動心,千里夜追,她是感動的。
宇文琰很怕再想下去,只看著她的眼。想一下子看到她的心底裡去。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幽深而黑亮,就似從來不曾有半分的秘密,又似藏有太多的秘密。
他到底看不透她,明明近在咫尺,兩顆心卻似遠在天涯。
素妍淺淺一笑,百媚橫生似春日陽光,落在他的眼底只覺一陣溫暖。“我只是突然明白你的用意,不知道是該繼續生氣,還是裝作什麼也沒發生。感覺你今日就是故意在惹我生氣。”
他心裡倏爾明朗起來。丰姿俊朗如清風明月。“我陪你一起去。”扭過頭來,對幾個丫頭道:“華詩去樓裡服侍,麗詞招呼白菲。”
原來,她們叫華詩、麗詞,兩個女子微愣之後,甜笑著應聲。
她是怎麼想,便與他如何說。這才剛剛開始,亦不想與他生出芥蒂。“原來的名字挺好聽,可別再改什麼烏七八糟的名兒。”
他笑容如初,“你的名字只你一人,無人可用。”
她目光溫和含著一份情深,眉眼有意。
他痴情回望,忘了地點與時間,只願與她相守便好。
藏書樓時,幾個人透過窗戶,望見樓下的一對男女,如此的脈脈情深,落在人眼裡,異常眼熱。
素妍依昔覺得有幾道如劍的光芒射在自己的身上,如芒刺在背,四下尋覓,卻見樓裡站著幾個人,臉色一熱,漲得酡紅,含羞低頭:“別這樣,周圍還有人呢。”
驀地轉身,進了藏書樓,提著裙子,自樓梯而上。
樓上與樓下一樣,是一排排的書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書院的藏書樓。
朱武愛書,更喜歡收藏各種珍本、孤本書籍。
她款款福身:“先生近來可好?”彷彿之前的一切不快都未曾發生過。
朱武笑了兩聲“甚好”,目光在宇文琰與素妍流轉著,之前他一直覺得她們不合適,看來他們彼此早有情意。
吳王與宇文琰,吳王多了三分瘋狂,卻輸宇文琰一筆情深。而這一輸,便是輸掉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