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氣氛有些怪異,我想了許久,總覺得流星閣細作不是對付姑母與你的。朝堂上看著和睦平靜,可我總覺得,還有些是我們用眼睛看不到的。”
在人前,凌修齊才喚他“琰王爺”,神色裡帶著急切,語調近乎央求。
宇文琰斥退左右。
凌修齊早已猜到,另有內情,他反覆思忖過,總覺這事說不過去。流星閣就算是再厲害,到底是江湖門派,是不會輕易為了銀錢來對付朝廷親王。
宇文琰道:“朝臣之中不乏宇文琮的黨羽,皇上雖年輕卻英明,對於皇城和朝堂上的事瞭若指掌。”
真被他猜中了!
凌修齊桃花眼微微一眯,露出詭魅的誘惑。
瞧得宇文琰一時走神,他有些明白為什麼雷三姐兒被他迷得非嫁不可,聽說近來雷三姐兒還在家裡與雷左相吵鬧呢,雷左相沒了法子,只得將雷三姐兒送到端妃那兒作伴了,免得她在宮外鬧出事來。
凌修齊道:“流星閣細作不是監視姑母與你,如果他們是宇文琮派來的,青霞姐妹、或者說韓家與宇文琮是一黨的?”
宇文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此事你知曉就行,切莫傳揚出去壞了皇上的部署大計。這皇城到底有多少宇文琮的黨羽、細作。不得而知。若真有知道的,也只有皇上。皇上深不可測。不說旁的,就說宇文理的家小,宇文琮一心想救出他們。在天牢那邊鬧騰了好幾回,動靜一次比一次大,卻一回也未得手。”
刑部天牢自今歲四月以來,前後連續發生五次劫獄事件,可回回都失敗了。最後一次,動靜最大,連御林軍都出動了,結果一干重犯剛出天牢大門,外面就張弓待發地層層包圍著數千御林軍,而他們在天牢內。不過是殺死了可數的幾名獄卒。
不待重犯們開口,御林軍“嗖!嗖!”箭發,先射殺十幾人威懾眾人再說“退回天牢,再不退回射殺無赦!”便是曾上任為兵部尚的韓國柱也沒見過這等架式,他站在人群裡。想要呼住兒子,卻已晚了,這小子早就想逃,還沒奔出幾丈,便已身中數箭,倒地斃命。
凌修齊沉吟片刻,“聽說宇文理的嫡長子死了?”
靜王宇文理的正妻薛氏所生的嫡子、曾經的靜王世子。便在那次劫獄行動後喪命,相傳死在了御林軍的亂箭之下。
宇文琰眉宇微擰,捧著茶杯,瞧著要大喝一口卻化成淺抿。今兒吃了不少瓜果,肚子裡還飽著,便是水也不想喝了。“宇文理幾個兒子裡,最機敏沉穩的當屬孟氏所生的庶長子宇文軻。天牢幾次事發,他與妻兒竟未踏出牢房半步。”
凌修齊沒想還有這樣的人,不踏牢房,便無性命之憂。看著那些重罪之身的人,進去又出來,出來又進去,出去時人潮如湧,回去時卻少好些人。
宇文軻是猜到了自己逃脫不掉,索性不逃,宇文琮起兵造反,如今亦不過二十萬兵馬,只要皇帝痛下狠手,派重兵圍剿,就以宇文琮的這些兵馬,根本不足為患。
這是一場,他已經預料到結局的戰爭。
只是,他沒想到,朝廷顧念秦豫之地的百姓,並不想痛下殺手,採取的措施,也只是圍而不攻。
凌修齊輕嘆一聲,“五次天牢暴動,一個囚犯也沒逃脫,可見皇上早有防備。”
宇文琮的人想救出宇文理的妻小,只怕這劫獄計劃也設得精細,就算如此,還是未能救出一人,皇帝是早有主意的,在刑部裡面佈設了最器重的人。
刑部是顧力行呆過幾年的地方,而今的刑部尚書是顧力行的學生白大虔,昔日的大理寺卿。早前有人說白大虔是仗著顧力行的關係得以高升,現下還有誰說白大虔無能,五次天牢事件,未逃走一名囚犯,這就是他過人的本事,現下滿朝文武也覺這人不僅是酷吏,同時還是個能臣。
五次劫獄,宇文理的妻小兒孫就剩宇文軻一脈,就連宇文理的正妻薛氏也被亂箭射殺,最小的是搖搖學步的瘦弱孩子,在母親懷裡也身中亂箭而亡。
四、五月不過兩月時間,卻有五次劫獄行動,尤其是最後一次,待眾犯逃出天牢,才知自己根本逃不出去,四周的飛箭密密而下,只要中箭,再無生還。
“逃詔獄者死”這一皇令,是當今皇帝下的,亦是他給了刑部白大虔手諭,此令下後半月,就有了第五次劫獄事件。天牢的人也死了無數,只剩下走在最後的婦孺,嚇得連連退回天牢。
凌修齊覺得有必要問問韓國柱的事,韓國柱的生死關係著整個韓氏一族的命運,“韓國柱在天牢如何了?”
宇文琰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