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娘娘給我做的。我問母妃,為什麼不給我做書袋,母妃說她的女紅不好。”
他認真地回憶著,以前不覺,可是近來他每每追思時,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而他自個又說不上來。
“別的孩子都有母親做的新衣服,可母妃從來沒有給我做過。我瞧過她給紫霞和青霞做的衣服,針線極好。她總說男孩子穿的得讓最好的繡娘做,這樣穿出去才體面。小時候,我最大的期望便是有朝一日,也讓她給我做件新衣服,可一直到現在,她都沒做過。”
素妍心頭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愧疚,她不會女紅。
他雖是男子,可有時候也有自己的虛榮,他不過是想讓母親給他親手做件新衣服。
還記得那次,她做了個難看的香囊,他給收下,即便不好,可他視若珍寶。可見,宇文琰不是一個在乎外表的人,他更在意的是那件東西的內在意義。
這一刻,素妍覺得自己真的該學女紅了。
之前因為前世不會,今生也不肯學。
前世她也一樣不會書法丹青,現在一樣學得很好。
就如青嬤嬤說的,針線活做得多了,自然就有經驗。
素妍笑道:“你去靜堂小庫房也帶上我好不好?”
宇文琰沒想帶她去,這事他可以做,但不能牽扯上素妍,他不想事後素妍被青霞郡主責備、斥罵。
她索性坐在他的腿上,半是撒嬌地道:“帶上我吧,我會安安靜靜的,不給你惹麻煩。我……就是好奇,陪奩裡到底還有什麼貴重東西。”
宇文琰很想拒絕,可她執意要去,伸手攬上她的腰身,目光鎖定在她的腹部,不知過了多久,宇文琰呢喃道:“小時候,有好長一段時間,我懷疑母妃不是我親孃。”
素妍微愣,很快笑道:“娘逼我學女紅時還伸手打我,我曾一度懷疑她不是我親孃。”那次虞氏打她,她竟逃出家裡,躲到朱宅,不是因為怕學女紅,而是因為虞氏當著聞雅雲、沈詩寧等人打她,讓她覺得顏面盡失,彷彿只有離家出走,才能尋回自己的顏面一般,或者又是藉著出走要逼母親退步,從此再不逼她學女紅。
這一刻,素妍方才知曉曾經的自己是怎樣的固執與幼稚。
宇文琰道:“在別人家,做為家裡唯一的男孩子,母親總會偏愛一些。可母妃從沒給我做過一件衣服,也從沒給我親手做一頓飯。她最疼的是紫霞,其次便是青霞。”
老王妃不止一次地說過,要宇文琰娶葉家小姐為側妃,可宇文琰到底還是娶了素妍,並許諾了素妍,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三更時分,宇文琰喚了小安子、幾名心腹護衛,又有二管家、大管家的女人、青嬤嬤、白芷與素妍一行進了靜堂,小安子一早開了小庫房門。
宇文琰一一問了青嬤嬤和大管家女人:“這一抬是什麼?”
大管家的女人拿著陪奩簿子,有印象又能查到的就唸一遍,要是回想不起那一抬裡裝的是甚時,宇文琰著人開啟。
當一抬抬的陪奩被拆開時,宇文琰直瞧得一陣心痛,他昔日給江家的聘禮是兩抬當作一抬歸整成箱籠,而青霞郡主竟也學了,有的甚至是三抬為一抬。
☆、705 不喜舅家
早前那隻花梨木箱子裡,每個小盒子裡裝的都是稀世珍寶,一件便能為一抬,卻是十幾個盒子裝在一隻大箱子裡。
宇文琰將自己花錢買的漢白玉觀音、日月雙劍放到小盒子裡,還是照著原樣將好幾只盒子歸整成最初的模樣,親自打了個青霞郡主式的蝴蝶紅綢結。將這一抬依舊放在小庫房的中央。
一抬抬地拆開,照了尋常樣子攏成一抬,他親自指揮著護衛們包紮。
大管家的女人多少瞧明白了一些,待眾人拆開時,早前陪奩箱籠裡的小盒子,一個個盒子開啟,裡面全都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
青嬤嬤滿是好奇:“王爺怎麼猜到這盒子裡會是珍珠衫?”
宇文琰勾唇一笑,是譏諷,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這是珍寶庫、大庫房缺少的三十五件貴重東西,其中珍寶庫三十三件,大庫房兩件。”
紙上寫著“夜明珠一顆、三尺高七色珊瑚樹一株、鮫綃帳一頂、翡翠如意一柄、緙絲‘滿床笏’一張……”
大管家的女人看罷之後一陣驚駭,“青霞郡主她……居然拿了珍寶庫的東西給她自己做嫁妝?”
宇文琰淡然一笑,“她既然悄悄地拿去,我便悄悄地取回。我曾疼她是妹妹,她可沒拿我和王妃當兄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