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若能做到,為何此刻,她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下來?
若不能做到,她的人生,她的未來,該如何交待?
從來,她都是一個內心時刻充滿矛盾的人,總看不清眼前路,於是錯,於是傷,於是痛,於是將僅有的能量都耗盡,阻擋了本應前進的腳步。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誰的青春,不曾情傷?
她明白。
其實,她和別人並沒有不同,也不過是敏感度更高,這一刻,管不住悲傷似洪般湧洩。
若人生需要這樣的經歷,若這只是必須的經歷,
那就這樣吧,
那就這樣吧!
她微微抬起頭,兩行清淚似釋然,就這麼流下來。
這場淚流完,悲傷就會減少一些吧?
把悲傷丟在原地,放輕了心,她才能前行,只能前行,必須前行。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一棟白色大樓前,鋼化玻璃門的上方是幾個醒目的紅色大字:第三人民醫院心理諮詢室。
腳步停下來。年輕茫惘的臉望著那幾個大字。
是的,她從來都看不清愛情,看不清人生,看不清自己,於是,受著那茫然和迷惑的驅動,她學心理學,欲求正解。
只是這些年,她還是看不清,云云霧霧,心更迷惑。
也許,
這就是青春的特有印記吧!
是啊,誰的青春,不曾情傷?
淚,又下。
她不去管。
就任由它,繼續無聲息的流下,直到再也湧不出來。
不知站了多久,意識完全抽離現實存在,玻璃門內走出一個男人,三十歲左右,身穿白大褂,還算高,身形略瘦,黑短髮,國字臉,溫眉誠目,挺鼻厚唇,他走到向子紗跟前,嘴角漾著含暖的笑容,溫澈目光望著她,用一腔淳厚親和的聲調說:“姑娘,要不要進來坐坐,喝杯水?”
向子紗含過淚的眼落在他身上,三分疑惑,七分茫然。她眨了眨眼,視線清晰了些,望見這張帶滿笑意善意的陌生容顏,她心頭被注入一股微緩的暖,嘴角不自覺的,也輕輕揚起,落成一朵微笑,當是一種禮貌的回敬,但她卻是對他搖搖頭,轉身就走。
男醫生還想開口說什麼,但在看到她那抹微淺的笑容後,打消了念頭,對已走出好幾步的背影淡若一笑,扭頭走進諮詢室。向子紗卻在這時突然回過身,望著他,開口說:“醫生,‘誰的青春,不曾情傷?’是不是,曾經有哪位心理專家,也說過這樣的話?”
男醫生被她的突然提問怔愣,還未想好如何作答,向子紗卻再次對他笑了笑,再次轉過身,徹底離去,讓風留下了滿地灑脫與惆悵混合為一體的氣息。
這時玻璃門從裡被推開,一個護士裝扮的女性冒了上半個身出來,衝男醫生喊道:“閔醫生,有您的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3。2——傷別之後(Ⅰ)(5)
“子紗。”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報的邱景陽抬起頭,對經過他身邊的向子紗招了招手,微笑示意她坐下來。
晚飯後,向子紗想要幫忙收拾碗筷,'看書吧:WWW。KANSHUBA。ORG'整 理廚房,卻被嫌只會礙手礙腳,給姐姐“趕”了出來。她無事可做,正打算回房間上上網看看書什麼的,突然被姐夫叫住,她有點驚愣,但她隨即斂起那訝色,掛起笑,叫了一聲姐夫,在邱景陽右側的沙發坐下來,偏著身,正對他。
對這個唯一的親姐夫,至今她還是有著一種微妙的陌生感。雖來百城已有一個多星期,同吃同住一屋簷下,且邱景陽對她很不錯,但向來習慣與人保持距離,心存隔離感的她還是無法在短時間裡與這個姐夫熱絡起來,說話舉止總帶著幾分客氣。
姐姐長她四歲,與邱景陽熱戀那會兒她還在外地求學,等到畢了業,姐姐結婚,她也一直在外工作生活,和這個唯一的親姐夫相處的時間並不多,要細算,一年也只那麼一兩回見面機會,至今也不過兩年時間;而她在家裡一向話不多,有聊的時候也只是場面上一些問候和應答。與這個姐夫,沒有同輩間的熟稔,亦沒有親人的自然。所以,在邱景陽面前,她多半時候是溫巧的,並不曾暴露太多的本色性格。
“來了一個多星期,還習慣吧?”邱景陽看著她,面容帶笑,親切自然,他一個南方人卻生了一副北方男子的魁梧身材和清朗面孔。因爺輩有南北結合的血統,跳過父輩,北方人的氣質和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