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的青山將其間的低谷輕輕環繞,就像是抱在懷中一般。漫山遍野的紅楓幾乎要將天空染紅一般,淡紫色的夕陽為仙醫谷披上了一層清淺的紗。只見遠處炊煙裊裊,偶有一排飛過的大雁,撲扇著翅膀穿過了層層的薄雲。遠處似是有著九天墜落之瀑布,嘩嘩的水聲就連站在谷口的林雲染都能清晰的聽見。
谷中便是一座巨大的宅子,白牆灰瓦,飛簷走壁,那精美的程度不亞於皇家庭院,大量的黑與白的單調色彩讓整個宅邸散發出了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大量黑色的運用直讓人覺得壓抑無比,再加上瀰漫於谷間的淡薄白霧,以及那些不分時節傲然怒放的各色花朵,當真是詭異之極,真可謂天下之奇景。
仙醫谷?鬼醫谷還差不多。
林雲染嘴角抽搐,看著眼前這一片奇景沉默不語。
“柳姑娘,林公子,請隨我們來。”
那兩名藥童恭敬的鞠了一躬,便轉過身。此時眾人所站的地方正是一片懸崖峭壁,迎面刮來的狂風吹鼓起了衣袍。那兩名藥童不知從何處抬出了一頂四方的軟轎。以竹編之,四面皆以白紗傾覆,飛撬的四個角上分別掛著四盞桃花狀的琉璃宮燈。一名藥童上前,掀開了紗簾,“請入轎。”
“這仙醫谷當真是有趣,回去後我乾脆也向老爺子建議,在林家也弄個這個好了。”林雲染嘖嘖的讚歎著,看著那頂精緻的軟轎,雙眼放光。
白悠然真不愧是被柳雪叫做妖孽的人,這喜好也夠……妖孽的。
柳雪此時早已因為龍傾月的毒而心力交瘁,煩躁不已,哪有心思去理會林雲染的調侃,直接橫了他一眼,便徑直上了軟體。
“別廢話,快上來。”
林雲染撇了撇嘴,他好命苦啊,被當做苦力又是趕車又是搬運的,還落不找個好。
柳雪沒心情去理會林雲染在那絮絮叨叨的說些什麼,那兩名藥童也一臉的面無表情,看不出來是否聽見了林雲染那一堆嘟嘟囔囔。看到三人都上了轎,那藥童放下了紗簾,徑直走到了轎子的後面,而另一名藥童此時已經站在了轎子的前面。只見二人將軟轎輕鬆抬起,明明不過十五六歲的纖弱模樣,卻是絲毫看不出有什麼費力的地方。
就看得二人足尖一點,連人帶轎皆騰空而起,自山崖之上悠悠而下,不見絲毫的搖晃,就連那強勁的風,都只是掀起了紗簾,而造不成任何的搖晃。
如履平地。
當再一次落到地面時,便是谷中宅地的正門前。高懸的牌匾白底黑字,龍飛鳳舞的“白府”二字似是昭示著主人的灑脫隨性。
那兩名藥童不知何時已經消失,漆黑的厚重大門緩緩開啟,院內平滑的青石板路緩緩呈現在眼前,依舊,沒有任何一個人。
“還真是夠詭異的。”林雲染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柳雪抿了抿唇,雖然依舊沒說話,眼中卻是隱隱泛出了贊同的色彩。她邁步向前,目標明確,就好像是早就知道白悠然會在哪裡一般。林雲染見狀,抱著龍傾月急忙跟上。
繞過大半個白府,最終停在了一間不甚起眼的廂房前。參天的梧桐樹鬱鬱蔥蔥的遮住了大半,遠處日已西沉,世界被鍍上了一層金橘的色彩。
廂房內那樣的安靜,靜得幾乎掉根針都能聽得見,就連那輕輕淺淺的呼吸,也徹底消失在了這一片沉默的寂靜裡。
屋內應該是沒有人的。
柳雪卻是淡淡揚起了唇角,向前了一步,舉起右手輕輕在門上敲了兩下。
咚咚。
木門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屋內的空氣像是瞬間凝滯,又在下一刻從容的流動了一起來。
“妖孽,我來了。”僅僅只是那一剎那的停頓,就足以令柳雪確定,屋內是有人的。
半響,屋內仍舊安靜的連呼吸都聽不見。林雲染剛想開口,換個地方找找,門卻毫無預警的被開啟了。
白悠然一身的千嬌百媚,一雙上挑的桃花眼勾魂攝魄,只是站在那裡,便逶迤了一地的風華。
“女人,我記得你上次離開的時候,可是說了這一輩子都不再踏進仙醫谷了。”白悠然的眉毛很濃,卻不若時下男子濃密的劍眉,而是略微偏向女子的,有些纖細的眉。只是輕輕一挑眉,便生出了萬千的風情。
【文】“救他。”柳雪懶得和他廢話,身子微微一側,讓出了身後被林雲染抱在懷中的龍傾月。
【人】白悠然似是頗感興趣的摸了摸下巴,眼中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他依舊站在門口,昂藏的身軀擋住了屋內的一切。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