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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他那雙充滿了殺意的眼睛——曾幾何時,明韶的眼睛竟然變得這般冷冽?

而我,我只道從此蕭郎是路人,卻萬萬也沒有想到,我們竟有兵戎相見的一天……

風瞳的手從桌面上伸了過來,用力的握住我的手,又飛快的放開。轉臉去問介子遷:“依先生看……”

“依老夫看,此事不宜久拖。”介子遷將杯中殘酒飲盡,搖搖頭示意風譜不用再添酒:“秋收之前,一定要讓北部的農民感覺到一個‘穩’字。否則,民心一亂,滿地的胡麻誰去收?這一年豈不是白忙了?”他頓了頓,目光轉向了風譜:“這句話說得好:殺雞敬猴。我們要的就是殺雞敬猴!”

行刑這天,陽光燦爛,是個極晴朗的好天氣。

站在高樓上極目遠眺,只覺得天高雲淡,近處的屋宇和遠處的田園都象被清水洗過一般清新如畫。

涼爽的風中夾雜著嫋嫋的桂花香,我的目光掃過在樓外的桂樹,又飛快的移開了視線。

正對著華福居這間包廂的,就是臨時搭建的刑臺。時辰還早,人犯都還沒有帶到,但是臺下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人多的地方,總是少不了商販。看著他們揹著竹籃在人群中兜售吃食,總覺得有些礙眼。他們輕鬆如常的吆喝,和這裡沉悶的氣氛未免有些格格不入。不過,人們的注意力顯然不在他們的身上。

風瞳和風譜坐在桌邊,正在一本正經的討論茶葉的好壞,他們的樣子顯然要比我鎮定的多。也有可能是易容的東西堆在臉上,掩蓋了他們的本來面目……

看到我還在一圈一圈的踱步,風瞳終於抬起頭,很無奈的笑了起來:“你這副樣子,是怕他們來?還是怕他們不來?”

我摸了摸臉上厚厚的一層藥泥,長長的吁了口氣。這是我自己也難以回答的問題。我是怕他來?還是怕他不來?

樓下的人群發出一陣異樣的嘈雜,人群中飛快的閃開一條通道。衙役們開始將圍觀的閒人向後趕,直到讓他們退到相對安全的範圍。刑臺顯眼的位置上安放著四架鍘刀,在重兵環守之下,向周圍輻射出威嚴的氣息。自然而然的在每一個圍觀的人心頭壓上了重重的一塊石頭。

人犯陸續被帶了上來,他們當中的大多數都耷拉著腦袋,頭髮亂蓬蓬的擋著臉。走在最前面的是四個要斬首的頭目,相比較之下,他們看上去還算鎮定。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持久的喧鬧,並且有意無意的開始朝著刑臺湧過去。一旁的行刑官“啪啪”甩動響鞭,衙役們也大聲呵斥。良久才將人群中的這一陣喧鬧又壓了回去。衙門裡的中年文書緩步上臺,開始大聲的宣讀判決書。

我的目光掃過了刑臺周圍黑壓壓的人群,開始第一百遍的掃視周圍的房屋、院落和所有能夠藏身的地方。一邊暗自揣測如果換了是我要劫法場,又會選擇什麼樣的地方藏身呢?我們所在的華福居酒樓也許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嗵嗵嗵”三聲炮響,重新將我的視線拉回了刑臺上。

就在這時,刑臺前的空地上響起了一聲極輕微的爆炸聲,隨即,一股濃煙迅速的蔓延開來。不過眨眼的工夫,已經將整個刑臺都籠罩了起來。

人群中開始發出不安的嘈雜,有的往前擠,還有人急著要往後退,場面頓時亂成了一團。就在這一片混亂中,幾條利索的人影已經閃電一般掠進了濃煙之中。

我們三人也迅速躍過二樓的欄杆,縱身撲進了刑臺周圍的濃煙中。一眼看過去,衝上刑臺的人大約有六人。從周圍衙役發出的呼聲來看,似乎另有接應的人。但是,沒有看到明韶。

我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長刀出鞘,迅速攔住了正在解開繩索的一個蒙面人。這人使劍,劍法極快。看劍法招數,倒隱隱有幾分英匯的神采。也許是同門師兄弟,他身旁的兩個蒙面人已經和冥月安排好的伏擊手打成了一團,一個使刀,另外一個也是使劍。風譜和風瞳卻已經看不見了。

“嘶啦”一聲,不過剎那分神,這人劍峰已劃過了我的左臂。這人欺近一步,長劍迅速刺向了我的喉頭。我連忙向後翻出,身體尚未落地,在空中已然迴轉身,玄武刀自下而上,切開了他的腹部,這人踉蹌兩步,跌倒在地,灰色的布杉上頓時滲出一團觸目驚心的紅色。

耳邊傳來了冥月熟悉的喊聲:“裡面的人聽好了,你們現在是插翅難飛。趕緊放下兵器……”

一個黑色的人影“撲通”一聲倒在我的腳邊,看服色,是冥月衙中的守衛。這人肩膀上捱了一刀,幾乎將半個脖子削斷,眼看是活不成了。一柄長刀斜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