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她的臉,淡淡地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我覺得與其讓你待在御影家,或隨我回美國,還不如讓你待在應容身邊。我想,那對你恢復記憶是有幫助的。”
“我才不要。”她紅了臉。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只想留在她“認識”的人身邊。
歐陽境寧看著她,眼中露出堅決的光彩,“不要的話也由不得你了。”
御影舞小心翼翼地問:“什麼意思?”
“據我所知應容今天晚上就要離開日本了。”為了御影舞未來的幸福著想,也為了她能儘快恢復記憶,於是他說:“他可能也猜到你不會再走向他了吧,因而打算離開這傷心地,我想他此次離開可能不會再回來了,畢竟情傷難治嘛,是不?”
“他要走了?”歐陽境寧的話像一記悶雷落在御影舞的心坎上。
“他此次離開後,只怕你們相見無期了。”正要再往下煽風點火之際,他眼尖地看到應容從梅一館走出來,將墨鏡往鼻樑上一擱,拉開車門正打算上車。“應容,早啊!”
應容?御影舞原本低垂的臉立即昂高,梭巡著應容的所在,當她找到他時他正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歐陽境寧拍了拍她的肩,“你們好好地聊聊。”他識相地閃人。
“早。”應容站在數步開外向她打招呼。
“早。”御影舞既緊張又不好意思地低垂下臉。
“身子好些了嗎?”這樣的對白冷漠又生疏,應容的心情低沉而無奈。
“呃。”她不安地交換了一下坐姿。
看似親近但彼此間像有道無法跨越的鴻溝令應容害怕看到御影舞,更害怕獨自面對她。
他愛她!愛到無法忍受她的冷淡、她的漠視。
天曉得每天面對她,卻不能將她擁人懷中,輕嗅她清新的髮香。細數她為他而亂了的心跳,簡直痛苦得令他發狂,甚至連得到她的一句“愛你”都成了奢求,那有多麼令他沮喪而絕望。
他怕這種好像失去她的感覺。
他有耐心等她記起他是誰,可是,他卻不否認這等待的過程令他受盡為情所困的痛苦。
應容看著御影舞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衣服,他解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蹲下身子和她說話,“最近天氣仍嫌涼爽,在外頭別忘了多加一件外套。”他拉起她的手,她並沒有像前些日子一樣拒絕他。
看著他拉著她的手,一股柔情蜜意浮上心頭,她不自覺地傾身在他眉宇間印上一吻。
應容訝異地抬起頭看她,“你……”
“我……”御影舞紅了臉,“我對你的心情很複雜,我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她不知道要如何表達心中的感覺。
這樣的話聽在他耳中顯得百味雜陳。
“你不要說了。”他溫柔地拂開風吹亂飄在她臉上的髮絲。“我懂。”他心情苦澀地站了起來。“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今晚他就必須離開日本,總部又有重要會議等著他,若會議之後有任務要接,他不確定下次回日本是什麼時候。
他想將舞帶在身邊,可是,目前的狀況他知道她不會答應的,但不把她帶在身邊,那麼他們何時能再見面?
若時間太久,而舞仍沒有恢復記憶,那她一定會忘了他吧?
深深地、溫柔地再看了她一眼,應容立即站起身子轉身離開。
“應容……”
已邁出數步的應容止住腳步卻沒有回頭看她。“保重。”
他沒有再回頭直接上了車子,御影舞不自覺地紅了眼眶。她想哭,一股近似絕望的痛苦佔據了她整個胸口。
他就這樣走了嗎?歐陽說他此次離開日本後就不會再回來了。
忽然她覺得應容的最後一句“保重”說得好沉重。
他走了!真的走出她的世界了嗎?
凌晨時分,一架直升機悄悄地降落在櫻館後頭的大廣場上。
“長官,一切準備就緒。”對講機傳來部屬恭敬的聲音。
“知道了。”應容將酒杯中的褐色液體一口飲盡,起身環顧了一下又即將人去樓空的櫻館。
這裡有太多、太多他珍惜的回憶。
櫻館,充滿他對舞的感情和回憶的地方,他不會忘了這裡,永遠不會。可是,他不確定,下一回當他再回到這裡時,她是否還記得他?
套上風衣,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櫻館,他邁開步伐往後頭的廣場方向走去。
上了直升機,正要扣安全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