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皇上行蹤的太監和宮女都緊緊閉著嘴巴,將頭埋得很低,彷彿這樣便不用為難了。正好被柱子擋住的一個小宮女見狀,忙默不作聲地退了下去。
妍華著急地逮住一個人搖晃了幾下:“皇上呢?皇上去哪裡了?”見那個太監不答,她便又換了個人繼續搖,“皇上呢?皇上呢?快告訴我皇上去哪裡了!”
沒人敢回答,她急得失了平日裡的體面,在養心殿裡轉了一圈也沒得到答案。這下她終於惱了,驀地定住,冷著臉站在了龍案前,只見她抿著唇斂起了眸子裡的慌亂,靜靜地將大殿裡的人掃了一圈。
連同弘時在內的所有人兒,都感覺有冷風在往脖子裡鑽,皆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你們不用告訴我具體的地方,只消與我說皇上往哪個方向去了。”凌厲的眸子在眾人身上掃了三圈後,她冷冷地出了聲兒。
這時候,方才偷偷退下去的小宮女將良辰請了過來。胤禛進宮後,良辰便操勞前操勞後地安排著後宮裡頭的事情,只有她與木槿,進後宮的時候得了皇帝的特例,在皇上登基那一日便進了後宮,規矩什麼的便在平日裡抽空出來學。
而良辰還要安排潛邸裡的丫鬟入宮一事,也要安排她們學規矩一事……總之她是接連累了四個多月,然後身子便受不住,忽而一病不起了。
她的病還未痊癒便又趕上皇太后薨逝,然後便又接著病了近兩個月,所以她的病約莫到了八月初才好起來。但是因為先前病得太久傷了根基,所以從那之後她便將手頭的事情徹底交給了永壽宮,安安心心地只在養心殿裡伺候起來。
良辰已經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所以進來看到裡面的氣氛後,忙笑嘻嘻地行到妍華面前行了個禮:“娘娘這是怎麼了?”
“你來了正好,你知道皇上往哪邊去了嗎?三阿哥說弘曆受襲了,我想知道情況。”妍華見她來了,如得了個救星一般。
良辰為難地看了妍華一眼,正在猶豫要不要幫忙問,這時候站在門口的一個小太監出了聲:“娘娘,皇上好像是……往乾清宮去了。”
他的一個好心,事後自是受了罰,以至於在養心殿伺候的人兒,今後再也不敢與別人多舌皇帝的行蹤,不過這都是後話。
妍華聽了這話,忙丟下良辰便要往乾清宮去。
“娘娘去不得,皇上在乾清宮定是有要事要處理,娘娘這個時候去可能會惹惱皇上……”良辰忙追上前去攬住了她,苦口婆心地勸說起來。
“不,我要去,我放心不下。良辰你放心,我有分寸。”她拂開良辰的手,行到門口是,對那個回了話的小太監道了聲謝後,便急急往乾清宮去了……
“皇上,四阿哥受了傷後與魏侍衛一起不見的,當時驛站走水,所以……”
“為何會住驛站?”胤禛面色沉得凌人,半眯的眸子冷冷地盯著跪在地上的那個侍衛。侍衛一路趕得急,連身上的衣服都未來得及換,臂上破損了好幾處,隱隱沾著血跡,可見當時情況多危急。
有人襲擊還不算,竟然還放火,這是要置弘曆於死地啊!弘曆年方十三,能與誰結下這麼大的仇怨?若不是為了太子之位,想必也沒人會對一個孩子趕盡殺絕!
弘曆若是不幸殞命,便只剩下兩個阿哥了——弘時與福惠,可福惠才三歲,他身後的人若是此時便開始動手,是不是太早了?難道是弘時?弘時,弘時……他的眸子驀地一翕,難道是那個人?
“皇上,四阿哥說皇上尚且節儉,他更應遵從皇上的號召。”
胤禛曾下令讓各宮將吃不完的粥飯層層賞賜,實在食不完,便曬乾了喂鳥獸……弘時覺著此行許是為了考驗他,他若是大搖大擺地住進各地官員的宅院中,總免不得要與他們周旋一番,搞不好還要被他皇阿瑪誤以為他小小年紀便學會結黨營私了。
所以他從離京那一日起便決定了要住驛站,結果卻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皇上聽了侍衛的解釋後,長嘆了一聲。不枉他對弘曆期盼這麼高,實在是這個孩子太懂事太周全了,將大清交給弘曆,他想他約莫是會放心的。若是交給弘時,他搞不好成日裡都想著新花樣兒地去玩耍。弘曆比弘時小,尚且有沉得住氣的性子,像熹妃啊。
“你們便一個活口也沒抓到?弘曆失蹤了你們便去給朕找!找不到就不用回來見朕了!”這些人簡直無用至極!他知道他的政權還未握穩當,可一個孩子去祭祖竟然都被迫害至斯,他焉能不怒?
“弘曆受傷了?弘曆不見了?”妍華到達乾清宮後,也未進去打擾,隻立在